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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破相记(第1页)

第一节:古刹初逢,心藏利刃

在那云遮雾绕的栖霞山深处,宛如隐匿着一个与世隔绝的神秘世界,古刹“无相寺”就静静矗立在这片空灵之地。寺墙早已斑驳陆离,像是岁月亲手绘就的一幅抽象画,暗生的青苔如同一片片绿色的绒毯,悄然爬上墙角,给这座古老的寺庙增添了几分清幽与沧桑。唯有檐角的风铃,在穿山而过的风中,出空灵悠远的声响,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似在低语着亘古不变的“空”之真谛。

义工刘别,是个约莫三十岁的男子,面容清癯,仿佛被生活这把无情的刻刀削去了多余的圆润。他的眼神深处,沉淀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疲惫如同阴霾般笼罩着他,探寻的光芒在其中若隐若现,而那潜藏的锋利,恰似一把隐藏在鞘中的利刃,不经意间便会透出丝丝寒意。他可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来到这无相寺做义工,与其说是寻求心灵的慰藉,倒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自我放逐,或者直白点说,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接近”行动。

此刻,在他背包的深处,藏着一柄磨得锃亮的匕,那匕的触感冰凉刺骨,仿佛是他仇恨的凝结,时刻提醒着他此行背负的沉重目的——寻找一位法号“空寂”的老僧。

空寂禅师,在这无相寺可是个传奇般的存在,虽是挂单云游僧,却早已名满丛林,被尊为大德。传闻中,他智慧如海,对“空”理的领悟已达化境,仿佛早已脱尘世,破尽诸相。然而,在刘别心中,这位高僧却与一个冰冷刺骨的名词紧密相连:见死不救。

时光回溯到十五年前,刘别的父亲,一位遭遇了世间不公、被逼至走投无路的商人,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长途跋涉来到这无相寺,一心寻求空寂的点化与开解,渴望能在这深山古刹中获得心灵的解脱,找到一丝活下去的勇气。然而,据说当时空寂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句“诸法空相”,便无情地闭门谢客。满心绝望的父亲,在下山不久后,便郁郁而终,只留下年幼的刘别,在这世间独自承受着失去父亲的痛苦,以及那如影随形、与日俱增的怨恨。

在刘别眼中,这所谓的“空”,不过是冷漠的遮羞布,是推诿责任的借口,更是害死父亲的元凶!他在心中暗暗誓,要用自己的方式,让这位“空寂”的禅师,亲身体会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痛彻心扉”,什么是无法回避的“残酷现实”!

这日清晨,薄雾如同轻纱般弥漫在山间,尚未消散。刘别正在斋堂后劈柴,那动作机械而又带着一股狠劲,每一斧落下,都像是要把心中的压抑与愤怒泄出来,斧刃砍在木柴上,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他内心痛苦的呐喊。

就在这时,一个清瘦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院门口。此人身着洗得白的灰布僧衣,仿佛岁月的沧桑都沉淀在了这朴素的衣衫之中。他面容平和宁静,皱纹如同古树的年轮,一圈圈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记录着无数的沧桑与智慧。而他的眼神,却清澈得如同山间的清泉,一尘不染,仿佛能洞穿世间万物的本质。没错,正是空寂禅师。

“阿弥陀佛。”空寂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像是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瞬间穿透了清晨的寂静,让刘别劈柴的动作猛地僵住。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撞进那双清澈无波的眼眸里,不知为何,心头没来由地一紧,仿佛自己内心深处隐藏的所有心思,都在这一瞬间被对方看透,毫无遁形之地。

“师父。”刘别急忙垂下眼,像是做贼心虚一般,放下手中的斧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水,可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空寂的目光轻轻扫过刘别劈好的柴堆,那柴堆整齐地码放着,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随后,他的目光又落回刘别紧握斧柄、指节已然白的手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这笑容里没有丝毫的审视与评判,却饱含着洞悉一切后的悲悯,仿佛在看着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

“施主心中藏有锋刃,劈柴亦如劈心,何苦来哉?”空寂的声音如同山间的清风,轻轻拂过刘别的心头,却又像是一把锐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他内心的症结。

刘别心中猛地一震,仿佛被人戳中了最敏感的神经。他强自镇定,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辩解道:“师父说笑了,我只是在干活,哪有您说的那些心思。”

空寂并未纠缠于刘别的辩解,只是缓步走近,他的步伐轻盈而沉稳,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尘世与脱的边缘。他的目光投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那山峦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他的声音空灵而悠远,仿佛从另一个时空传来:“世人皆苦,苦于执着。执着于财色名利,是为‘有相’之苦;执着于解脱烦恼、求证菩提,亦是‘有相’之苦。佛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相’,便是你我心中种种执念、分别、妄想所构筑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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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别忍不住心中的愤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反驳道:“师父是说,连我父亲当年遭遇的不公、痛苦,也是虚妄的‘相’?所以他来求您,您一句‘空相’就打了他,任他坠入绝望的深渊?”话语间,压抑了十五年的怨毒如同火山喷般几乎要喷薄而出,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是愤怒,也是对父亲深深的痛惜。

空寂的目光终于完全落在刘别脸上,那清澈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快得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让人几乎无法捕捉,随即又归于深潭般的平静。他并未直接回答刘别的质问,只是缓缓开口,声音如同暮鼓晨钟,在这寂静的山间回荡:“施主此刻所见之‘相’——父亲的痛苦、贫僧的‘冷漠’、你心中的仇恨——不正是你自己目光停留、执念所系之处吗?目光所及,皆是牢笼。破此牢笼,非关他人,唯在自心。‘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如来者,本自具足之真如自性也。”

刘别的心,像是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五脏六腑都在剧烈震颤。老僧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他内心最坚固的堡垒——仇恨。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衣襟下的匕,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回神,可空寂那洞穿一切的眼神,却让他第一次对自己十五年来坚定不移的信念产生了动摇。难道自己这十五年来,真的只是活在自己构建的仇恨牢笼之中,作茧自缚?

第二节:落叶听禅,执念如磐

接下来的日子里,刘别依然留在寺中做义工,可他的心境却愈复杂,像是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他就像一个沉默的观察者,默默地扫地、挑水、擦拭佛像,每一个动作都机械而麻木。然而,他的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追寻着空寂的身影,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又像是在试图从老僧的一举一动中,找到那能证明自己复仇正当性的蛛丝马迹,找到他伪善与冷漠的证据。

空寂的生活简单得如同一张白纸,却又蕴含着无尽的深意。每日凌晨,当第一缕曙光尚未照亮大地,他便早早起身,静静地坐在蒲团上,闭目静坐参禅,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沉浸在那深邃的佛法世界里。日中一食,过午不食,他严格遵循着佛门的清规戒律,用这种简朴的生活方式,磨炼着自己的身心。午后,他或是为前来求法的寥寥香客开示佛法,那开示的话语,如同一盏盏明灯,照亮着人们心灵的黑暗角落;或是在庭院中缓步经行,脚步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内心之上,感受着生命的律动与佛法的真谛。

一日午后,秋风萧瑟,如同大自然奏响的一曲悲歌。金黄的银杏叶纷纷飘落,宛如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缓缓落地。空寂坐在古松下的一块青石上,那青石仿佛也被岁月赋予了灵性,静静地承载着这位高僧的身影。刘别则在不远处清扫落叶,他手中的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挥动着,心思却全在空寂身上。

一片叶子打着旋儿,慢悠悠地飘落,恰好落在空寂的膝头。空寂轻轻拈起叶子,对着阳光举起,那叶子的叶脉在阳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仿佛是大自然绘制的一幅精妙地图。

“施主,看此落叶。”空寂的声音平和而又充满力量,如同山间的溪流,缓缓流淌进刘别的心田。“世人见它,或悲秋之肃杀,或喜其色彩之美,或思其化泥护花之德。此皆‘相’也。落叶本身,可有悲喜?可有美丑?可有功德?它只是因缘聚合而生,因缘离散而落,如是而已。此即‘空’之本意——非虚无,乃无自性,无实存不变之体,缘起性空。”

说罢,他轻轻松开手指,那片叶子便如一只自由的鸟儿,飘然坠地,融入了泥土之中。

“执着于落叶之‘相’——无论是悲是喜是赞是毁——便是将虚幻认作真实,自缚于其中。你执着于十五年前的那一幕,执着于贫僧的‘不作为’,执着于父亲的‘悲惨’,不正如执着于这片落叶的形态与意义吗?它们都已逝去,留下的,只是你心中不断加固的‘相’。”

刘别停下手中的扫帚,目光紧紧盯着那片落在泥土上的叶子,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老僧的话,像一把无形的刻刀,试图剥开他层层包裹的怨恨,触动着他内心最深处的防线。

“破相,谈何容易!”他声音干涩,仿佛喉咙里被塞进了一把沙子。“师父您修行多年,自然看得开。可我父亲的血泪,我的痛苦,难道是假的吗?一句‘空相’,就能抹杀一切?”

空寂的目光投向远山,那眼神深邃悠远,仿佛能看穿时间与空间的界限。“真假亦是相。佛说‘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破相,并非否定现象的存在,而是洞悉其虚幻不实的本质,从而不再被其所转,不再为其所苦。你父亲的痛苦是真,你的怨恨是真,但若执着不放,便如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此苦,非命运强加,实乃心之自缚。六道轮回,众生皆苦,菩萨畏因,凡夫畏果。执着于过去的‘果’,正是制造未来新‘苦’的‘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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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别沉默了,内心陷入了激烈的交战。理智告诉他,老僧说的确实有道理,那是一种越世俗恩怨的智慧,如同夜空中的北斗星,指引着心灵的方向。但情感上,那柄冰冷的匕,父亲临终前绝望的眼神,却像一条条毒蛇,不停地啃噬着他的心,让他无法轻易放下心中的仇恨。破相?说得轻巧!这血海深仇,如何能空?他在心中不断地质问着,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泥沼。

第三节:古井映心,暗涌杀机

寺中有一口千年古井,宛如一位沉默的历史见证者,静静地守望着这座古刹。井水清冽甘甜,据说这井水有着神奇的魔力,能映照人心。一日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给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刘别挑水归来,在井边放下水桶,疲惫地坐在井台上歇息。

他下意识地探头望向井中,水面如镜,清晰地映出他疲惫而充满戾气的面容。那眼底深处的仇恨,在平静的水面上显得如此狰狞刺目,仿佛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他被自己的倒影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一步,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就在这时,空寂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他身后,如同一个无声的幽灵,却又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气场。

“施主在井中看到了什么?”空寂的声音依旧平和,如同微风拂过湖面,不起一丝波澜。

刘别定了定神,没好气地说:“看到了我自己,一张苦大仇深的脸!”那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又有几分无奈。

空寂走近井沿,也探头望去。水面同样映出他苍老而平静的面容,眼神清澈无波,仿佛一泓深不见底的清泉,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

“贫僧看到的,亦是自己。”空寂缓缓道,“井水无心,只是如实映照。美丑妍媸,喜怒哀乐,皆是照影者自心所现。你见己面狰狞,是因心中有狰狞;贫僧见己面平静,是因心中(此刻)无波澜。此井,便是你的心。你心中的‘相’——仇恨、痛苦、怀疑——扭曲了你所见的世界,让你活在自我构建的地狱里。若能‘破’掉心中这些坚固的‘相’,所见之世界,自然不同。佛说‘心净则国土净’,此之谓也。”

刘别的心,再次被重重撞击,仿佛被一颗炮弹击中。他看着井水中空寂那平静无波的倒影,再对比自己那扭曲怨毒的面容,一股巨大的羞惭和无力感涌上心头。难道这十五年的仇恨,真的只是自己在折磨自己?父亲若泉下有知,是希望自己沉沦仇恨,还是解脱自在?

然而,那匕的冰冷触感再次将他拉回现实。一个声音在他心底疯狂地呐喊:不要被这老和尚蛊惑!他是在用大道理开脱自己的罪责!他是害死父亲的帮凶!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杀机,在短暂的动摇后,反而更加炽烈地燃烧起来。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忍受这种内心的煎熬,他需要一个时机,一个无人打扰的绝佳时机,让空寂面对他无法再以“空相”回避的现实——血的现实!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绝,仿佛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那是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第四节:月夜惊雷,血染袈裟

机会在一个暴雨将至的深夜悄然来临。狂风呼啸着席卷山林,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卷入它的愤怒之中。树木在风中疯狂地摇曳,出“呜呜”的声响,如同鬼哭狼嚎,让人毛骨悚然。寺中僧众早已在这狂风的肆虐下安歇,整个寺庙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仿佛被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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