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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根扎于此世之土（第4页）

比分还在无情地扩大。

即使神崎拼尽全力，甚至水平挥，打出了连他自己都惊讶的精妙配合和元素运用，却依然无法从艾伯特手中拿下一局！

每一次看似机会的进攻，最终都会被对方那深不见底的力量根基和稳健如山的技术硬生生磨掉、化解、反击。

艾伯特就像一座无法撼动的铁壁雄关，任凭风吹雨打，雷劈火烧，我自岿然不动。

他的呼吸甚至都没有变得太过紊乱，眼神依旧冷静专注，仿佛在告诉神崎：你的挣扎，徒劳无功。

神崎的体力在飞消耗，元素点燃状态对身体负担极大，右臂的旧伤在一次次硬碰硬中复，剧痛难忍。

他的视野开始模糊，汗水滴进眼睛又涩又痛，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扯着风箱。

痛苦…无比的痛苦…

不仅仅是身体的，更是心理上的。

那种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触及对手、无法改变局面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的意志压垮。

周围的声音似乎都远去了，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心跳和喘息，还有对手那一次次无情击碎他希望的沉重击球声。

他被彻底压制了，从技术、力量到精神。

难道…真的到此为止了吗？世界级…就真的那么遥不可及吗？

就在他意识几乎要被疲惫和痛苦淹没的瞬间，南次郎那懒散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再次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执着于形，便为其所困…」

「感受流动…成为呼吸的一部分…」

「根，扎于此世之土…」

如同醍醐灌顶！

一股莫名的清凉感突兀地浇灭了他心头的焦躁和绝望。

周围的嘈杂声瞬间褪去，世界安静得吓人，只剩下对面那个如山的身影、呼啸而来的网球……

以及他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奔流的血液。

他忽然明白了。

他一直在错误地使用力量。

他太执着于将元素之力塑造成某个特定的“技能”，太急于求成地想要复制“陨星幻灭”的形态，却忽略了最根本的东西——融合。

与这个世界规则的融合，与周围环境的融合，与网球运动本身最基础力量的融合。

他之前的所有技能，都只是徒有其表的“形”，是被这个世界规则排斥的“异乡之力”。

而艾伯特的“力之势”，才是真正扎根于此世、得到规则认可的“根”的力量！

放弃…对，放弃！

不是放弃比赛，而是放弃对“形”的执着！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带着周围空气的流动，带着脚下地面的沉稳，带着阳光的温度。

眼中最后那点焦躁、挣扎和不甘瞬间消散殆尽，变得如同万载寒潭，深不见底，平静得令人心悸。

他彻底放空了大脑，不再去思考任何具体的招式，不再去强行驱动元素。

他只是将心神完全沉浸下去，沉浸到体内那奔流不息、却始终躁动不安的元素之力中，沉浸到风吹过球场的细微流里，沉浸到阳光照射在皮肤上的热量变化中，沉浸到对手击球时空气产生的每一丝震颤，甚至沉浸到网球自身旋转所带起的微弱气流…

他不再“控制”，而是“引导”。

引导着体内的力量，去感受，去贴合，去融入这一切。

就在这时，艾伯特又是一记毫无保留的“力之势”重炮抽击！

网球裹挟着恐怖的质量和度，撕裂空气，直冲底线死角！

这一球，比之前的任何一球都要沉重、都要迅疾！仿佛要将神崎最后的抵抗意志也彻底轰碎！

神崎的脚步下意识地移动，流畅、自然，没有丝毫迟滞。

侧身，引拍。

动作简洁到了极点，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又仿佛是身体本能的选择。

不再是强行去驱动某种固定模式，而是把此刻感知到的一切——风的力量、光的能量、大地透过鞋底传来的坚实支撑、对手击球传递过来的震动频率、还有体内那股终于找到宣泄口、咆哮奔涌着渴望与这个世界共鸣的元素之力

——悄然牵引过来，自然调和，最终完美地全部汇拢、压缩、凝聚到那小小的拍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