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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橘子香气（第1页）

节奏均匀的脚步声在佛罗里达午后温热的空气中回响。

神崎凛司银色的丝被汗水微微浸湿，紧贴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

上午高强度的常规训练后，这慢跑是必要的放松，也是他观察这座陌生城市的方式。

转过一个街角，一阵喧闹打破宁静。

不同于训练营里规整的击球声和教练指令，这声音更野性，充满了随性的喝彩与起哄。

源头是路边一处公共硬地球场，稀稀拉拉围着些看热闹的人。

凛司放缓脚步，目光穿透铁丝网格，投向场内。

只一眼，他的注意力就被彻底攫住。

场中，一个戴着白色鸭舌帽的黑青年正主导着局面。

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线条利落的下颌和一抹玩世不恭的弧度挂在嘴角。

他身形挺拔，动作间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洒脱，甚至可说是…轻慢。与其说在比赛，不如说在玩一场随性的游戏。

他的击球写意流畅，球路却诡异难测。时而轻巧短吊，软绵绵地刚过网便急下坠，逼得对手狼狈前冲。

时而毫无征兆地力，打出角度刁钻到近乎残忍的抽击，将对面几个身材魁梧的当地球员调动得左奔右跑，气喘如牛，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更令人侧目的是，那青年在回球的间隙，竟还优哉游哉地溜达到场边长椅，极其自然地顺手抄起上面放着的一个橘子，指尖灵巧地剥开，塞几瓣到嘴里，咀嚼的样子像是在享受下午茶，而非进行一场激烈的对抗。

那份从容，近乎挑衅。

神崎凛司停下脚步，墨蓝色的瞳孔微微凝缩。

他看的不仅仅是对方那明显游刃有余、越业余水准的球技，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那青年每一次看似随意的挥拍，都隐隐透出一种诡异的“掠夺”感，仿佛能轻易看穿并攫取对手的节奏、技巧，甚至意图，然后信手拈来，化为己用。

这种特质，与他所认知的任何网球风格都截然不同——危险，却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场内的青年似乎天生对视线有着野兽般的直觉。

他刚以一记精妙绝伦的底线穿越球得分，引得围观者一阵哗然。

随即，他慢悠悠地转过身，鸭舌帽檐下，那双锐利且含笑的眼瞳穿透稀疏的人群，精准无比地锁定了铁丝网外那个气息沉静、与众不同的银少年。

四目在空中相撞。

青年眼中倏地闪过极大的兴趣，像是考古学家现了稀世珍宝，猎人瞄准了独一无二的猎物。

他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加深，变得更具深意。

毫无征兆地，他将对手疲软无力的回球轻松接住，手腕随意一抖，竟直接将球打向了场外的神崎凛司！

这一球度不快，力道也不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黏腻的旋转，划出的轨迹有些飘忽，不像是攻击，更像是一个明确无比、带着玩闹般挑衅意味的邀请。

“嘿！那边看戏的银小哥！”

青年扬声喊道，声音懒洋洋的，却像装了扩音器一样清晰钻入每个人耳中，带着点儿漫不经心的调侃，“光看着多没劲？看你那站姿就像个老手，下来玩两手？”

网球轻巧地越过铁丝网，精准地落向凛司。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凛司脚步未曾移动分毫，只是手臂一抬，五指张开，稳稳地将那枚旋转尚未完全消散的网球扣在掌心。

球触手的瞬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上面附着的、细微却异常灵动狡黠的旋转力道，试图挣脱他的掌控。

他垂眸瞥了一眼手中的球，然后抬眸，视线重新投向场内那个笑容灿烂却气息莫测的青年。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安静下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好奇地等待着银少年的反应。

沉默只持续了一瞬。

没有多余的废话，神崎凛司单手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铁丝网门，迈步走进了这片弥漫着无形硝烟的街头球场。

他将手中的网球随意抛了抛，感受着那残留的旋转彻底湮灭在掌心，然后径直走向底线另一端。

一场突如其来的对决，就此拉开帷幕。

没有裁判，没有清晰的计分规则，但场内的空气瞬间变得凝练，充满了无声的张力。

围观的人们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青年——越前龙雅——依旧那副散漫的样子，随意地站在球线后，但那双看向凛司的眼睛里，先前那几分玩闹已悄然褪去，沉淀下的是几分不易察觉的认真。

他喜欢有趣的事物，而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家伙，闻起来就异常有趣。

他率先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