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布莱克刚拐过格兰芬多塔楼的回廊,就看见西里斯跌跌撞撞地冲过来,黑袍下摆扫过地面的碎石。
他皱紧眉,灰蓝色眼眸里淬着厌烦,不用想也知道,这位“叛逆的布莱克”又惹了麻烦,说不定是和那个安布罗休斯又起了冲突,或者又帮着波特那群人闯了祸。
“迟早要把布莱克的脸丢尽。”他在心里冷嗤,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银蛇刺绣,“干脆改姓波特算了,省得连累家族。”
西里斯的身影消失在塔楼门后,雷古勒斯才收回目光,压下心底的烦躁,转身准备回斯莱特林地窖,黑魔王还在等着他汇报兰洛克的动向,他没功夫浪费在哥哥的荒唐事上。
可没走几步,一道耀眼的金就撞入视野。
塞拉菲娜·安布罗休斯脚步轻快地穿过走廊,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愉悦,冰蓝眼眸里闪着狡黠的光,像是刚打赢了一场有趣的赌局。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意,反而浑身透着种松弛的雀跃,径直走向那间隐蔽的密室。
雷古勒斯早就注意到,她最近总往那里跑,里面藏着的,恐怕就是传闻中那个神秘的幽灵。
“或许有情报。”这个念头像冷蛇般窜进脑海,雷古勒斯的脚步顿住。
塞拉菲娜的古代魔法血脉对黑魔王很重要,兰洛克的机械军团动向更是关键情报,她此刻的愉悦,说不定和这些有关。
他说服自己,跟上她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为了黑魔王的伟业,为了纯血的荣耀,为了获取能推进计划的信息。
他放轻脚步,黑袍融入走廊的阴影,像一道无声的影子跟在塞拉菲娜身后。
看着她几乎是撞开密室的门,听着门内传来汤姆·里德尔低沉的笑声,雷古勒斯的心脏莫名一紧,却还是贴紧了冰冷的石壁,指尖按在门缝上,屏住呼吸。
“bravo,我的小英雄。刚才那番…是敲诈勒索的艺术吗?”汤姆的声音带着亲昵的撩拨,穿透门板传来,让雷古勒斯的下颌线绷得更紧。
“外面那群被‘正义’蒙蔽双眼的蠢货可不一定懂。”塞拉菲娜的声音里满是得意,“他们充其量只是筹码,通往真正猎物的阶梯。”
门内传来衣物摩擦的轻响,雷古勒斯的指尖微微颤。他强迫自己专注于情报,可接下来的对话却让他的大脑瞬间绷紧——
“等到兰洛克将机械军团第一次正面投向凤凰社的时候…当那些怪物将凤凰社的‘正义’旗帜撕得粉碎…整个魔法界质疑邓布利多的无能…那就是我们登场的最佳时机。”塞拉菲娜的声音带着野心的锐利,“也是邓布利多不得不坐上谈判桌,接受我们所有条件的时候。”
“敲诈勒索…狮子大开口…”汤姆的低笑传来。
这些情报像冰冷的电流贯穿雷古勒斯的全身,他瞬间找回了食死徒的理智,大脑飞运转。
可没等他梳理清楚,门内突然传来塞拉菲娜带着情动的喘息声,娇媚又清晰,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听觉神经上。
雷古勒斯猛地一颤,紧握的拳头指节泛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血腥味在齿间漫开。
他这才惊觉自己在做什么,一个纯血布莱克,躲在门外偷听他人的亲密场面,像个卑劣的窥探者。
“为了情报…为了黑魔王…”他在心里嘶吼,却再也无法忍受门内传来的声响。
他猛地转身,黑袍在走廊里划出狼狈的弧度,像只被火燎到的狐蝠,仓皇地融入更深的阴影中,逃离了那扇承载着他心碎与秘密的门扉。
格兰芬多塔楼敞开的窗户涌进带青草气息的风,混着远处禁林边槐花甜得腻的香。
这本该是慵懒的午后,塔楼内却凝着比地窖更深的寒意。
西里斯·布莱克像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背靠着粗糙石墙,右手扶着墙才勉强站稳,指节崩裂的伤口还在渗血,鲜红顺着石壁往下淌,在石面上洇开刺目的痕迹。
他灰蓝眼眸没有焦距,只剩反复被撕裂的痛苦和近乎崩溃的茫然,嘴里神经质地重复:“斥候…六十个…婴儿…斥候…”
詹姆?波特站在他面前,眉头拧成死疙瘩,手里还攥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那是他刚写了一半的“丑闻澄清草稿”,满脑子都还想着塞拉菲娜揭露他“用刺激评价女性”的事,心里憋着股没处撒的火气。
见西里斯跌跌撞撞进来,他第一反应就是把锅甩到在塞拉菲娜身上,声音带着得逞:“我就说了,安布罗修斯那女人就是为了争风吃醋,才编那些瞎话污蔑我!什么挑拣女性,什么滥用特权,全是她记恨西里斯和她分开的事,故意挑我报复!”
可话刚喊出口,他的目光就彻底定格在西里斯身上,那青紫肿胀的颧骨泛着不正常的乌色,指节处的伤口还在滴着血,连黑袍的领口都被扯得变形,露出底下同样带着瘀伤的锁骨。
这哪是简单的争执,分明是被人狠狠揍过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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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的声音戛然而止,攥着羊皮纸的手猛地松了,草稿“啪嗒”掉在地上。
脸上的怒火瞬间被震惊取代,他愣了足足两秒,才急促地往前冲了两步,语气从指责变成了慌乱的追问:“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把你打成这样?!你怎么不还手?还是…她用了黑魔法?”
莉莉·伊万斯拉着莉拉·科恩的手低声安慰,可莉拉的目光早就被西里斯身上的伤勾走了。
可当看清那片青紫的颧骨、渗血的指节,还有被扯破的斗篷时,期待瞬间被震惊取代,她下意识松开莉莉的手,脚步都顿住了:“天呐…你的脸…还有你的手…”
莉拉犹豫着往前挪了半步,视线在他的伤上扫来扫去,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慌:“这是…这是塞拉菲娜打的?她把你打成这样?你没还手吗?还是…还是你打不过她?”
这话像根刺,扎得西里斯猛地抬眼。
灰蓝眼眸里的茫然瞬间被暴戾取代,他狠狠推开莉拉,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滚开!”
莉拉猝不及防,惊呼着向后跌倒,后腰重重撞在扶手椅的扶手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她撑着椅面爬起来时,膝盖还在颤,目光撞进西里斯燃着怒火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丝毫往日的疏离,只有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厌恶,像在看什么令人作呕的秽物。
“你又被她迷惑了!”莉拉的委屈瞬间压过疼痛,她攥紧衣角,看着西里斯脸上的伤,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不甘的控诉,“她把你打成这样,你不恨她,反而冲我火?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明明说过会帮我讨回公道的…结果呢?你连还手都不敢吗?”
“讨公道?”西里斯突然笑了,笑声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嘴角的伤口裂开,又渗出血来,“你有什么资格要公道?你个杀人的刽子手!滚!给我滚出格兰芬多塔楼!”
“杀人的刽子手?”莉拉被指控惊呆了,随即巨大的羞辱和委屈爆,“你以为她还在意你吗?西里斯·布莱克!她在意你为什么学黑魔法?在意你和那个幽灵不清不楚?在意你…”她想到更不堪的画面,声音拔高又戛然而止,带着哭腔跺脚冲出公共休息室。
“莉拉!”莉莉下意识想追。
“等等,莉莉。”莱姆斯·卢平冷静有力的手按住她的手臂。
他脸色凝重,褐色眼眸里满是洞察一切的忧虑,捕捉到西里斯话语中的关键——“斥候”“六十个婴儿”“杀人的刽子手”。
联想到塞拉菲娜对兰洛克的执着,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詹姆,”莱姆斯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去找邓布利多教授。立刻!这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