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怒号,好几个月空旷的官道上,渐渐熙熙攘攘喧闹起来。
大远瞧着,像是有许多过路行人,然定眼一看,便知其不寻常。
这几日行走的百姓多了许多,且都是一个方向。
便是从中原往连州,又往京城的方向而来。
掺杂在百姓中的,便是骑马的离军铁骑,手中长刀在白日下闪着阴冷的寒光。
裹挟着无数百姓,往京城而去。
他们的路线范围是陵江军所探查不到的,策夜布贡加紧安排布置城里城外的各种军防,又将百姓安置在军营里。
之前是用百姓来拆毁城墙,这次是要胁迫着百姓挡在前面,承受陵江军的攻城伤害。
这些百姓掩在军队中,陵江军探查到的,只是离军兵力日渐集结,并未觉是百姓。
这一日,崔昀野三军集结,兵临城下。
还未布置好阵型,就觉对面防守懒散。
仔细观察才现城下站在前排的,是一群百姓。
用的武器也多是些农具,甚至还有木棍削成的长矛,而他们后面,才是离军铁骑。
掩在中军的崔昀野顿感棘手,之前在安南,他可以下令屠城抢掠,是因为外族入侵且屠城在先,他没必要讲究道义武德。
可现在,那些都是他们国家的百姓,且都是无辜之民,即便与他们成对抗之势,也是无辜被胁迫。
他们陵江军的炮火和箭矢,怎能对上这些无辜百姓?
既是要恢复天下,便要使万民归心。
若是残暴对待无辜百姓,会显得他只是个想要窃得天下的奸雄罢了。
前排军官看过来,崔昀野叹息着摇头。
霍成浩驾马往他这边来,他又拽紧了缰绳。
大军开拔来到京城下,也是鼓足了气力。
若是今日连战都未打,便撤军回转,岂不让军心涣散?
他朝霍成浩抬手做制止状,又唤来卫宇川,让他安排士兵叫阵,
告诉前面的百姓,让他们散去,一概不杀。
陵江军这边出动一队骑兵,其度不算快的往前冲,边喊着百姓撤退。
可百姓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他们来这儿是被离兵拿刀架脖子威胁来的。
亲人和孩子都被留在城里,他们若是敢当逃兵,便是要亲人付出代价。
且他们也听不清对面陵江军说的什么,惊惧之下,对面骑兵冲了来,立马惊慌的往后退。
数以万计的百姓一时脚步错乱,踩踏不说,靠近后排铁骑的,全部被刀枪杀死,以此警告这些百姓不许后退。
一个时辰过去,前方的百姓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坚固的抱团挡在城下。
军官们聚在一起思考对策,多数认为不用管这些百姓,直接践踏过去。
他们一路杀到现在,早就浑身染血,哪里再多这些百姓的血?
一些还保持理性的军官表示应该先撤退,再好好商议一番。
京城庞大,导致京城外面有极大的空间布置军队。
这次攻城,崔昀野带了十万兵,列阵在城外,可谓气势磅礴。
他在议论声中,目光深沉的看着对面的百姓,心里明白,新朝的建立,需要流血和牺牲。
那些百姓的性命本就微不足道,便是不死在这场战役中,也可能在某次天灾和人祸中轻易失去生命。
离军让他们挡在前面,若他们陵江军顾忌着这些百姓,攻城便如儿戏般中止。
可若不顾及着这些百姓,残忍杀戮,那他们陵江军则与那些外族毫无区别。
不过都是为了自个儿,才争夺天下罢了
这些百姓的性命除了用来膈应人,根本毫无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