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云:探骊得珠,剖蚌求珍。
——《庄子·列御寇》
血雨如泣,敲打着青石长街。粘稠的猩红液体从屋檐沟壑淌落,在坑洼处积成暗红水洼,倒映着天穹之上那只俯瞰众生的、巨大如狱的暗金蛟瞳。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腐肉混合的腥气,沉重得令人窒息。
玄鉴裹着浸透暗金血渍的布条,枯瘦的手掌紧按在茶心肩头,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竹杖已碎,他仅凭指尖点在茶心肩胛传导方位:“左三十步…右拐…避开死水洼…水下有东西在动。”
开篇悬念:血雨噬城,盲师引路避杀机,腐水暗藏噬人鳞!
茶心浑身紧绷。腰间“涤尘佩”滚烫似烙铁,玉佩深处那道血鳞咒印正搏动如活物,每一次搏动都扯动神经。更诡异的是怀中油布包裹——那支来自王婶胸腔的青铜茶则,此刻冰冷刺骨,寒意直透骨髓,仿佛一块来自九幽的寒冰。两股力量在她体内撕扯:灼热指引方向,冰寒警告凶险。
“县衙…停尸房…”玄鉴喘息如风箱,染血布条下渗出新的金痕,“佩中咒印…与王婶尸身残存的妖蛟逆鳞气共鸣…第三盏…必在其胸腔之内!”
前方,县衙废墟在血雨中显露轮廓。朱漆大门倾倒半扇,露出其后黑洞洞的甬道。一只硕大的尸鼠叼着半截人类指骨从门缝窜出,绿豆眼在血雨中泛着红光,竟不惧人,反而冲他们龇出染血的尖牙。
“滚!”茶心低喝,涤尘佩碧光微闪。尸鼠如遭电击,尖叫着窜入阴影,撞翻了一只半埋在瓦砾中的破旧铜铃——正是当初玄鉴入店时,杖头曾悬挂的样式!铜铃滚落血洼,出沉闷一声“当啷”,铃身上沾满黑红污垢的内壁,竟隐约反射出空中蛟瞳的倒影!
意象循环:铜铃染血映蛟瞳,旧物无声证凶途!
停尸房在衙门西侧偏院。推开腐朽木门,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刺鼻气味与肉类深度腐败的恶臭,如同实质的巨锤迎面砸来!茶心胃里翻江倒海,强忍呕吐欲望。室内无灯,唯有几缕惨淡血光从破窗缝隙挤入,勉强照亮一排排蒙着白布的停尸台轮廓。角落阴影里,传来湿腻的啃噬声。
涤尘佩骤然变得灼热无比!咒印搏动频率急剧加快,玉佩本身竟微微悬浮离体!一道微弱的、带着指引意味的碧色光线,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从玉佩中心射出,穿透昏暗,直指向停尸房最深处、最阴暗角落的一张蒙尸台!
“在那里!”茶心声音紧。
两人蹚过积水的地面,脚下出“噗嗤”的粘腻声响。碧色光线尽头,白布下隐约透出一个人形轮廓。茶心颤抖着手,猛地掀开白布——
核心冲突:尸身藏秘!腐肉透青芒,心口插古则!
王婶!
纵然已死去多日,又在古井中浸泡异变,她的尸体依旧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鲜活”。皮肤是浸泡后的死白浮肿,无数暗青色、如同细小蛟鳞的纹路在皮下游走、凸起!最骇人的是胸腔——曾被玄鉴竹杖钉穿又爆裂的伤口,此刻竟被粗糙的黑色丝线粗暴缝合,针脚歪斜如蜈蚣爬行!
缝合线下的皮肉,正透出一种极其妖异的、时明时暗的深青色幽光!光芒源头,赫然就在心脏的位置!随着光芒明灭,那缝合的伤口竟如同呼吸般微微起伏,每一次起伏,都有一股更浓烈的恶臭弥散开来!
“心…心脏里…”茶心声音干涩。涤尘佩射出的碧光,此刻正死死钉在那透出青光的缝合处!
“剖开!”玄鉴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取器!快!此地…不能久留!”他猛地侧耳,染血布条下的“目光”锐利如刀般扫过门口阴影——那里细微的啃噬声不知何时停止了。
茶心强压恐惧,从怀中摸出那柄在龙骸幻境中异变、此刻微微热的“九盏”茶针(伏笔回收)。针尖一点金芒流转,带着破邪的锐气。
“王婶…得罪了…”她低语一声,茶针精准刺入那丑陋缝合线的边缘!
“嗤…”
如同烧红的铁签插入冻油。被黑色丝线缝合的皮肉在茶针金芒下迅变黑、萎缩、碳化!一股粘稠的、散着浓烈血腥与深海腥气的黑紫色液体从针孔处渗出!
茶心忍着恶心,茶针如灵蛇游走,迅挑断所有缝合黑线。当最后一丝牵连被割断——
“噗!”
缝合的胸腔皮肉猛地向外翻开!一股更浓郁的腐臭黑气喷涌而出!
借着涤尘佩的碧光和茶针自身的微光,茶心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