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过处,女孩出一声惨叫,身体如蜡般融化,最终变成一团黑气,消散在空中。
“这是魙,”玄鉴收起铜镜,“人死为鬼,鬼死为魙。看来背后的操纵者不简单啊!”
茶心听得心惊肉跳。她自幼读茶经,也涉猎过一些志怪传说,知道魙这种东西极难形成,需要特殊条件和漫长岁月。
就在这时,她怀中的陆羽残卷突然烫。茶心急忙取出书卷,现那“阴阳茶”三个字上的血珠竟然流动起来,组成新的字样:
“子时,井边,换命。”
茶心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换命?什么意思?难道
她不敢再想下去,将书卷递给玄鉴。玄鉴看过之后,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好狠毒的计划!”他咬牙切齿,“他们不仅要青萝的命,还要通过阴阳逆乱之法,将她的命格转移给他人!”
“转移给谁?”茶心追问。
玄鉴却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茶心顿时明悟:壶灵之体,千年难遇。若是能夺取青萝的命格,无疑能获得巨大好处。而自己这个与青萝契约相连的人,无疑是最佳容器
想到此处,她不禁冷汗涔涔。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想不到这涤尘轩平日清静之地,竟成了是非之窝。
窗外黑影似乎受到什么刺激,突然起疯狂冲击。茶圣令的光罩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玄鉴当机立断,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茶圣令上。玉佩顿时光芒大盛,将逼近的黑影再次逼退。
但茶心注意到,玄鉴的脸色苍白了几分,显然消耗不小。
“道长,您没事吧?”她关切地问。
玄鉴摆摆手,盘膝调息。少顷,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茶心,你听着,”他声音凝重,“今夜之劫恐难善了。若事不可为,我会破开一条生路,你务必带着青萝离开,去找一个人。”
“找谁?”
“茶圣令的另一半持有者。”玄鉴从怀中取出那半块玉佩,“这茶圣令本是一对,另一半在我师兄清虚子手中。找到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茶心接过玉佩,只觉触手温润,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颤动。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道长,您和清虚子道长是不是”
她话未说完,就被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打断。整个涤尘轩剧烈摇晃,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不好!他们在冲击地脉!”玄鉴霍然起身,“随我来!”
二人来到后院古井旁,只见井水已变成血红色,翻腾不休。井口周围的地面裂开无数缝隙,从中渗出漆黑如墨的液体。
玄鉴脸色铁青,快布下符箓,勉强稳住局面。
但茶心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显然,连番施法已经让他消耗巨大。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琴声忽然飘来。那琴声幽怨婉转,如泣如诉,仿佛能勾魂摄魄。
茶心只觉头晕目眩,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旋转。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坐在井边抚琴,那女子的面容
“守住心神!”玄鉴一声断喝,如春雷炸响。
茶心猛然惊醒,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走向井口,只差一步就要跌入井中!她骇然倒退,冷汗湿透重衣。
“这是天魔琴音,”玄鉴面色凝重,“能惑人心智,引人自戕。看来背后的操纵者终于亲自出手了。”
琴声越来越急,如金戈铁马,杀气腾腾。茶圣令的光罩在这音波冲击下荡漾起层层涟漪,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玄鉴盘膝坐下,取出一张古琴,横于膝上。
“既然要斗琴,贫道就奉陪到底!”
他十指拨动琴弦,清越琴音如清泉流淌,与那诡异琴声分庭抗礼。
一时间,涤尘轩内外琴声交错,时而如千军万马厮杀,时而如清风明月相伴。茶心听得如痴如醉,又惊心动魄。
这就是高人斗法吗?果然非同凡响!
然而就在这琴声对抗的关键时刻,异变再生——
那血红色的井水中,突然伸出无数藤蔓!那些藤蔓与缠住茶心脚踝的如出一辙,漆黑如墨,死气森森。它们如毒蛇般窜向玄鉴,显然是要干扰他弹琴。
“道长小心!”茶心失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