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有些出血,我不太放心。”我说。
“那你就买点□□吃。最近几天要好好休息。不要有剧烈运动。”医生说。
我想起了郝跃说的,她的□□有点低的话。我不敢乱吃药,就去抽血检查了一下□□。
“一切正常。”化验室的医生说。
“那我就不用吃□□了。”我说,“怀孕了乱吃药不好吧。”
“不用吃药。”化验室的医生说。
我还是自己去菜场买菜丶做饭。端午回来,我们一起吃饭。
一天,端午的妈妈从她的冰箱里拎来了一大包冻鱼丶冻虾来了。
“大省,这个给你吃。”她跟我说。
我出于礼貌,跟她说:“好的。妈妈。我们想吃什麽可以自己买,你以後不要带这些了。”
她说:“好。”
一天,我们去端午家吃饭。
饭桌上,我公公兴致勃勃地说:“大省吃黑豆吗?人家说吃黑豆对宝宝眼睛好的。”
我不知道他说的黑豆是黑色的大豆,还是豆角里头的黑色的豆,反正就是一种豆。
我说:“我不想吃。”
端午也说:“不吃不吃!什麽黑豆!谁要吃啊!”
端午的妈妈对于我吃什麽是从来不敢吭声儿的。她只会说那些既能炫耀她的足智多谋,又能给她省钱的话。
我说:“妈妈,你们冰箱里囤的那些冻鱼丶冻虾,以後不要给我了。你给我了,我还得解决。我用冻鱼烧汤,煮出来,肉都不新鲜了,跟石灰似的。我扔掉吧舍不得,烧了吃,又不好吃。我现在怀孕了嘴刁的。我都是吃现杀的小鲫鱼。”
她说:“好的。”
她顿了顿说:“宝宝属虎,端午属猴,两个人属相相克。我回头把宝宝抱到我们这里来。”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老太太要把孩子抱回她老家抚养,我肯定是舍不得的。
我说:“小孩子还是跟妈妈一起比较好吧。”
她说:“那怕什麽的。端午小时候,因为计划生育,就是他姑姑给养大的,我们出钱给他姑姑家,他姑姑一直把他养到三岁。後来他姑姑死了,我们才把他带回家。要不是因为他姑姑死了,我还不把他带回来呢。”
我说:“你怎麽不把他带回来自己养呢?”
她说:“我带不了。我还要干活,不干活没得七(吃)。”
我说:“端午的奶奶不能帮你带吗?”
她说:“她不给我带。”
我说:“你把端午给他姑姑养着,你不担心吗?人家能跟亲爹亲娘一样疼他吗?”
她说:“担心什麽的?那是他嫡亲的姑姑。他姑姑家也有小孩儿,他姑姑跟他姑父两个人,一起带。”
我说:“人家家里也有小孩儿,那就更顾不上他了。人家怎麽可能拿着他跟自己亲生的孙子一样疼呢。”
端午的妈妈说:“人家拿着他好,跟自己的小孩一样的。”
我说:“人家养他还得要钱,怎麽可能跟亲生的一样呢。端午那麽小,亲生的爸妈不在跟前,多可怜啊?”
端午的妈妈说:“有什麽好可怜的。”
端午的爸爸说:“宝宝的名字起好了吗?”
我说:“还没想好呢。”
他说:“起名字还是听你们的。你们有文化,也懂教育,我们不懂。”
端午的妈妈沉着脸不吭声儿,我知道,让我们起名字,不听她的,她又不高兴了。她是自觉她最英明最睿智最渊博,应该由她来起名字的。任何时候,她都觉得她是最棒的。
回到家,我想着想着就哭了。我还刚刚怀孕,老太太就说以後要我母子分离,我有些担心,有些害怕。父亲属猴,宝宝属虎,到底相克与否我不知道,老太太根本不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张,要把孩子抱回她老家抚养,她怎麽那麽霸道丶专制。
我这个人胆子小,凡事想在前头,既然老太太说了这样的话,我想想我刚生下孩子,她就要把孩子抱走的样子,我就心痛丶难受。我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掉。我自小远离父母,最难忍受母子分离之苦。我们新婚之初,老太太让我不要回娘家看望我的母亲,我怀孕之初,她又扬言要把我的孩子抱回她家去。她把孩子抱回她家去,她可是轻松自在了。我怎麽受得了母子分离的痛苦呢?她为我着想了没有?老太太怎麽那麽喜欢拆散别人母子关系,她怎麽那麽喜欢让别人母子分离呢?
就这样,老太太就这样用她自以为是的三言两语,败光了我对她所有的好感。
我怕到时候,出现这样的场面我没有办法承受。我要确定,到时候老太太不会这样做。我就给老头子发信息。据我判断,老头子很多时候还是比老太太明事理。
我说:“爸爸,妈妈说,等我们小孩子生下来,她要把孩子抱回老家,这个我不能接受。我从小就吃够了远离父母的苦头,我的孩子,我肯定要看在身边,我每天上下班都能看着他。妈妈要把孩子带回老家,我肯定受不了。我会想小孩子。现在,很多奶奶都是跟着儿子媳妇带孩子,这也很正常,我不知道妈妈怎麽那麽喜欢让别人母子分离。”
端午的爸爸很快回复说:“大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老太太也很快发来了信息:“大省,妈妈错了。妈妈不把孩子带回来了。”
这个老太婆,说话独裁专制,非得等到别人反抗的时候,她再温温柔柔地道歉。这是什麽绿茶?我不需要你跟我道歉,我只想你说话做事,有个人心,有个人性。你就算自己没有人心,没有人性,你为我考虑考虑。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娇娇嫩嫩的孩子,你生生从我怀里抢走,我受不受得了?听说,端午,是你放在他姑姑家养的。你觉得这样很好,你一点都不想念,你非常放心。你跟你的孩子骨肉分离,你无所谓。那是你。我儿女心重。我说什麽都要孩子在我身边。你把他抢走带走我受不了。
至此,我跟老太太的关系已经处于尴尬的境地了。通过这两件事,我已经对她无话可说了。她给我的是深深地打击,她给我的印象是昏庸丶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