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州这个地方一直是陛下的心病,也是一根如何拔也拔不去的刺……陛下断然不能容忍那个地方的事情被摆到明面上来提及。
三皇子刚从临州回来,却没能带回这至关重要的消息,少不了受陛下的责罚。
继後的视线最终落在了苏淮卿的身上。
这苏小侯爷也算是倒霉,一届纨絝好不容易改邪归正,好心想为民请命一番,结果触了陛下的霉头,往後也是前途堪忧了……
一道沉闷的拍案声响起,继後的身子一颤,思绪被打断。
只见陛下猛然拍案起身,绕过桌案走向了三皇子和苏小侯爷。
继後的唇角勾起一道弧度,伸手端起宫婢刚刚给满上的酒酿。
另一侧的贵妃娘娘如坐针毡,大有起身跟上去的架势。
继後将酒樽置於鼻尖细细品闻了一番,幽幽道:「妹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才是,你莫要忘了,陛下最是容不得後宫干政。」
贵妃娘娘闻言顿住了动作,艰涩道:「姐姐说的是……」
她将指尖握向了掌心的嫩肉,顾不得随之而来的疼痛感,死死注视着前方的动静。
皇甫韶气势汹汹地停在了皇甫临风的面前,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痛心疾首道:「你啊你,朕难得让你去办件事,还能出这种纰漏!」
皇甫临风当即跪在了地上,全然没了之前那副吊儿郎当样,「儿臣办事不利,请父皇责罚!」
下首的季楠思将一切尽收眼底,顾不得之前动荡的心绪,暗暗计较起他们的对话。
临州……又是临州?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都直指临州……临州这个地方究竟有何特殊之处?为何向来不怎麽会管闲事的苏淮卿也主动参与了进去?
她下意识朝父亲看去,果见他也是一副凝重的面容。
上首的对话还在继续着。
「罢了,你给朕起来。」皇甫韶收回视线不再看跪在地上的儿子,转头看向苏淮卿,和缓了语气,「朕之前就觉得你是栋梁之材,你能向朕求这麽个恩典,朕心甚悦。」
「你之所求,朕允了。」
「多谢陛下。」苏淮卿不卑不亢地俯身作揖。
「正好……」皇甫韶话锋一转,抬眼扫向下首,最後停在了护国公季梁的身上,招了招手,「季爱卿,你上前来。」
季梁闻言抬步走了过去。
季楠思眼瞅着这番动静,拧起了眉。
父亲前阵子还和临州乱党有所牵扯,陛下这会儿叫父亲上去做什麽?
她恍惚间察觉到刚才一直关注着的方向似乎投来了一道存在感十足的视线。
她的心跳刹那间漏了半拍,转眸看去,却只看到苏淮卿漠然的侧脸。
他方才……明明好像在看她吧?
酸涩的情绪又一次爬上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