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氏带着丫头婆子赶过来时,就看到裴珩喝斥着女子,又伸手扶沈昭起来。
果然如此……
刑氏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场面已经控制住,但是六人的狼狈也昭示着生了什么。
坐席的女眷们也跟着一起来了,本以为也就是争吵斗嘴,没想到动起了全武行。
尤其跟随的妇人中,有看到自家女眷的,当即惊呼着过去查看状况。
“带她们下去梳洗。”裴珩吩咐着,不满的看一眼刑氏。
摆酒请客,这么点小事,搞的差点血贱当场。
刑氏这个主母,不称职。
刑氏脸色苍白,以为是裴珩心疼沈昭,迁怒于她。
不敢多问,更不敢多言,刑氏指挥婆子,把六个姑娘送去不同地方梳洗。
早有婆子去二门外,找各自的丫头,送替换的衣服进来。
裴珩看一眼沈昭,六个人中她最为狼狈,头抓散了,饰落了满地。
人还被推倒在地上,幸好冬天衣服厚,并没有受伤,但身上的斗篷沾了泥巴,十分狼狈。
“沈姑娘,请随我来吧。”
翠姨娘侍候裴珩多年,最知裴珩心意,只是一个眼神,她就明白了。
沈昭正整理着头,看到翠姨娘上前,福身道谢:“劳烦了。”
翠姨娘引着沈昭进曲院风荷,沈昭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靖国公府房舍许多,合适姑娘梳洗整妆的地方不会少。
为什么要来裴珩的书房?
“姑娘,洗把脸吧。”翠姨娘唤来丫头打水,亲自侍候沈昭梳洗。
沈昭受宠若惊,翠姨娘虽然是丫环出身,现在却是裴珩的正经姨娘。
翠姨娘侍候主母刑氏应该,她只是一个客人。
“不敢劳动。”沈昭连忙说着。
翠姨娘见状,退到一边,招呼小丫头上前侍候。
婆子早拿来了汀兰背着的衣服包袱,沈昭掉落的饰,翠姨娘指挥着小丫头也全部捡起来。
裴珩的书房,没有梳妆台,小丫头抱来整套梳妆用具。
洗脸更衣重新梳头,一应饰全部穿戴妥当。
唯一麻烦的是,脏了的斗篷。
一般来说,斗篷都是出门穿,屋里有地龙,进屋斗篷就脱了。
汀兰包衣服的时候,也就准备了上身的袄子和下身的裙子,根本就没带多余的斗篷。
“在我家弄脏的,我的这件赔你。”
裴珩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身边的婆子托着一件斗篷。
与沈昭的一模一样,区别只在于沈昭的这件脏了。
波斯进贡了两件,景和皇帝高兴,一件赏了裴珩,一件赏了段行野。
段行野的这件,穿到了沈昭身上。
裴珩的这件,他本想给裴允之的。
只因这几天裴允之课业不用功,气的裴珩头痛,还没来的及给他。
没想到沈昭在靖国公府弄脏了斗篷,裴珩索性把自己这件赔给她。
“不用了。”沈昭连忙拒绝,“今日之事,是我之过……”
“你可知,拿金钗刺你姑娘是谁?”裴珩说着,径自在靠窗罗汉床上坐下来。
沈昭摇摇头,显得有些茫然。
没见过,没印象。
姑娘之间吵几句嘴,又是打耳光,又是金钗伤人,好似有深仇大恨。
“镇国公府的幼女,与死的那位是亲姐妹。”裴珩说着,他也是刚才查问后才得知。
镇国公府五姑娘秦知微,死的那位是二姑娘,两人一母同胞,都来自镇国公夫人的肚皮。
沈昭惊的嘴巴张大,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那是七年前的事,我,我当时才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