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暗室里,昏暗的灯光,投下大片阴影。
四个护院守在路玉瑶身侧,近距离看守,别说路玉瑶想跑,她稍微动一下,护院都紧紧盯着她。
路玉瑶抱着孩子,神情惊恐,仿佛受惊的小白兔,语气轻柔对护院说着,“我得知夫君回来,实在想念,这才带着哥儿来看他,并无其他意思,大太太怕是我误会我了。”
没有回答,四个护院好像聋子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倒是怀里的孩子,遭受绑架拖拽一系列事情,现在被关到这里,抽泣着哭了起来,“娘,我想回家。”
路玉瑶哄着孩子,又对护院道:“孩子害怕,麻烦拿些吃的来,我哄哄他。”
依然没人理会。
“这是夫君的孩子,府里的四爷,你们如此慢待,就不怕夫君得知后责罚你们。”路玉瑶说着。
领头的侍卫终于看她一眼,声音冰冷,“我们是大人的护院。”
路玉瑶脸色大变,她本以为把她们母子抓到暗室关着,是萧令曦的主意。
没想到竟然是裴玚的人,裴玚就是不想她出现在宴席上,也该找个好点的房间好好款待,而不是如此对他们。
路玉瑶不敢再说话,心里十分不安,却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四年前,哥儿出生后,是个儿子,她是高兴的,她以为裴玚也会高兴。
即使他已经有两个儿子,谁会嫌儿子多,尤其是心爱之人生的儿子。
裴玚脸上没有一丝喜色,连孩子的名字都没取,满月酒百日宴全部没有。
自那之后,裴玚依然与她亲近,对孩子却是非常之不喜。
她都想过,裴玚是不是怀疑她红杏出墙,孩子不是他的,不然为什么会是这个态度。
又过一年,裴玚派人护送路玉瑶与孩子一起回京城路家,裴玚给她的理由是,京城生活条件更好。
路玉瑶十分不想走,甚至想把儿子送回京城父母家里,她留下来陪着裴玚,但裴玚坚持送她走。
这三年来,路玉瑶拼命给裴玚写信,好几次不远千里去找他。
虽然每次都会被送回来,路玉瑶还是每年都过去找裴玚。
她能感觉到,裴玚对她已经淡了许多。
裴玚这些年的偏爱,让她一飞冲天,吃穿用度,娘家人的态度,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备受欺凌的小庶女。
而这一切都来自裴玚,她不能失宠,她不能失去裴玚。
路玉瑶回忆着过往,脑子里乱成一团。
旁人都说,她为了勾引裴玚使尽浑身解数,这话也没错。
但她一个世面都没见过多少的小庶女,能知道多少手段,在裴玚这种见惯大场面的大佬面前,什么都不是。
要说手段,反倒是与裴玚在一起后,裴玚带着她见了许多世面,她更会哄裴玚开心。
裴玚却淡了下来。
至于淡下来的原因,路玉瑶怎么想都想不通,何谈挽回。
时间一点点过去,没有水没有食物,不止孩子饿得直哭,路玉瑶也饿的前胸贴后背。
终于,暗室的门被推开,小厮提着一盏灯笼进来,后头跟着裴玚。
“夫君……”路玉瑶眼泪落了下来,抱着孩子就要上前。
四个护院当即拦住她。
裴玚看她一眼,神情冷漠厌烦。
“夫君。”路玉瑶眼中含泪,怯生生看着裴玚。
以前的裴玚,最见不得她这个样子。生怕哪里委屈了她。
两个小厮抬来椅子,裴玚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