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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永徽之变85（第2页）

“阿……史……那……勒！！！”一声如同九幽雷霆、裹挟着无尽痛苦与暴戾的嘶吼，从宋麟被撕裂的喉咙里迸出来，震得整个王帐都嗡嗡作响！“你……该……死……！！”

话音未落，宋麟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黑色闪电！沉重的玄铁长剑在他手中如同轻若无物，裹挟着破开风雷的尖啸，带着要将这方空间都彻底劈碎的决绝，朝着阿史那勒当头斩下！剑锋未至，那凛冽的杀气已如同重锤般撞在阿史那勒胸口！

死亡的警兆让阿史那勒浑身汗毛倒竖！方才被欲望冲昏的头脑瞬间被求生本能占据！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突厥王子，千钧一之际爆出全部的潜力，猛地向侧面狼狈翻滚！“呲啦——！”沉重的剑锋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掠过，狠狠劈在厚实的虎皮地毯上！坚韧的皮草连同下方铺着的毛毡，竟如同豆腐般被整齐切开，留下深不见底的裂缝！迸射的碎皮和烟尘弥漫！

“吼——！”阿史那勒避过致命一击，出一声羞怒的狂吼！他猛地抄起脚边一张沉重的矮几，运足全力朝宋麟砸去！同时身体如扑食的恶狼般跃起，抽出悬挂在帐柱上的弯刀，狠狠斩向宋麟的腰间！攻势狠辣刁钻！

宋麟眼中只有冰冷的杀意！面对呼啸而来的矮几，他甚至没有闪避！左手猛地握拳，手臂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裹挟着排山倒海般的内劲，对着飞来的矮几就是一拳轰出！“砰——！”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那张坚硬的檀木矮几，竟在他拳下瞬间爆裂！木屑如同利箭般四射纷飞！

就在木屑纷飞的瞬间，阿史那勒的弯刀也已经携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砍到！宋麟右手的长剑诡异的一横一撩！“锵——！”金铁交鸣的刺耳声响起，火花四溅！巨大的力量震得阿史那勒虎口剧痛，弯刀几乎脱手！他眼中骇然之色更浓！宋麟的力气，竟比春猎时更强横数倍！

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已经在这不算宽敞的王帐内短兵相接！刀光剑影如同爆裂的电光，疯狂闪烁！每一次碰撞都带起刺目的火花和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然而，阿史那勒引以为傲的草原搏杀术，在盛怒之下、实力全开的宋麟面前，如同孩童般可笑！宋麟的剑招看似大开大合，却暗含无数精妙的转折和后招，每一剑都直指阿史那勒的要害，角度刁钻狠辣！他的度快如鬼魅，力量更是大得惊人！阿史那勒只觉自己仿佛在对抗一座移动的冰山和一柄永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

“嗤！”一个错身！宋麟的剑尖鬼魅般划破了阿史那勒的左肋！“啊！”阿史那勒痛呼一声，踉跄后退。宋麟眼中寒芒更盛！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长剑如同跗骨之蛆，紧贴而至！一道寒光闪过！“噗嗤！”阿史那勒的右肩被洞穿！鲜血瞬间狂飙！“呃啊——！”他剧痛之下握不住弯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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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负已分！阿史那勒如同断了脊梁的豺狗，面色惨白地捂着血流如注的肩膀，惊恐绝望地看着如同魔神般一步步逼近的宋麟！

宋麟甚至懒得再用剑。他猛地将手中的长剑狠狠贯入旁边的帐柱，剑身出一声沉闷的嗡鸣，兀自颤动着！下一秒，宋麟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阿史那勒面前！一只包裹着破损布料却依然力量恐怖的脚，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踹在阿史那勒的胸口！“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阿史那勒如同一个破烂的沙袋，惨叫着倒飞出去，“轰”的一声砸翻矮桌，重重撞在帐壁上，又滑落在地毯上！

剧痛让他蜷缩如虾米！可宋麟的怒火远远未平！他一步踏出，带着践踏一切的毁灭气势！“噗叽——！”沾满血污的硬底战靴，重重踩踏在阿史那勒的手腕上！骨骼碎裂的脆响令人头皮麻！“啊——！！！”阿史那勒出杀猪般的凄厉嚎叫！“噗叽！噗叽！噗叽——！”宋麟的脚如同打桩机，带着滔天的恨意和暴虐，一脚接一脚，毫不留情地狠狠踩踏而下！左臂！肋部！腹部！膝盖！每一次践踏，都伴随着令人作呕的皮肉破裂、骨骼粉碎的声音！鲜血如同喷泉般从阿史那勒身体各处飙射出来，溅红了宋麟的下摆，溅红了金色的地毯，更溅红了帐顶昏黄的羊角灯！

阿史那勒刚开始还能惨叫哀嚎，拼命求饶，但很快，声音就变成了嗬嗬的、破风箱般的抽气声。他的身体在宋麟狂暴的踩踏下如同破布娃娃般扭曲变形，胸腔彻底塌陷下去，骨头碎裂的茬口刺破皮肉暴露在空气中，眼球暴突，整个上半身几乎被踩成了一滩模糊的肉泥！浓重的血腥气混合着内脏破裂的腥膻味，瞬间充斥了整个王帐！

宋麟依旧没有停！他眼中的火焰没有丝毫减弱，只有无尽的冰冷与憎恶！直到脚下那具躯体彻底停止了抽搐，再无声息，连抽搐都不再有，他才如同雕塑般停在原地。胸膛因剧烈的动作和情绪的激荡而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在死寂的帐内回荡，周身萦绕着化不开的血腥煞气。

他缓缓转过身。

所有的暴戾、所有的疯狂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只剩下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碾碎的恐惧与心痛。他的目光锁在不远处蜷缩在地毯上的莫锦瑟身上。

她此刻的模样，比刚才更加触目惊心。破碎的寝衣半掩半盖，露出的肌肤上血痕刺目，脖颈上的伤口因为她的颤抖而不断渗出新血。最让宋麟心魂俱裂的是她的眼睛——她紧紧地握着他给她防身的那柄匕，锋利的刀锋死死抵在自己染血的颈项上，另一只手死死护在小腹！那双曾璀璨如星辰的眸子，此刻盛满了巨大的惊惧、麻木与一种玉石俱焚的绝望！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冲刷着脸上的血迹和污迹，可她死死咬着下唇，没有出一丝哭声。看到宋麟走来，她的身体反而抖得更厉害，匕的尖端在雪白的肌肤上又陷进去一丝！

“锦瑟……”宋麟的声音干涩得如同被砂纸磨过，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恐惧与疼惜。他看到那抵在她脆弱脖颈上的匕还在微微颤抖，每一次颤动都在他心上割一刀。他强行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气血和恐惧，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在她面前屈膝蹲下。

他没有急于靠近，双手在衣襟上狠狠擦了擦，试图擦掉粘稠的血污和污泥，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怕惊飞一只颤抖的蝴蝶。

“锦瑟……”他再次开口，声音放得极低，带着一种奇异的、可以抚平惊涛骇浪的温柔力量，“别怕……是我……是宋麟……你的夫君……我来了……”

他一点点向前挪动，如同接近一只受惊过度的幼鸟，眼神没有半分血腥，只剩下纯粹的、无边无际的心痛与怜爱，“你看清楚……是我……宋麟……我来了……”

他的目光与莫锦瑟那双充满恐惧与茫然的眼睛对上，带着穿越深渊的坚定与力量：“别怕……阿史那勒死了……他死了！没人能再伤害你……松开手……把那东西给我……乖……”

泪水模糊了莫锦瑟的视线。眼前的血人，那熟悉的面容轮廓，那刻入骨髓的气息……仿佛终于穿透了那层厚重的、被血腥和恐惧包裹的隔膜。抵在脖子上的匕尖端，似乎松了一丝力道。

宋麟捕捉到这微弱的松动！他没有再犹豫，动作快如闪电却又轻柔无比，精准地扣住了莫锦瑟紧握着匕的手腕，力道巧妙，既不让她再有机会用力，又不会弄痛她。

“当啷！”那柄染血的匕终于无力地掉落在染血的地毯上。

莫锦瑟所有的支撑似乎瞬间崩塌！那强撑到极致的意志如同决堤的洪水，巨大的后怕与委屈排山倒海般将她淹没！“呜哇——！！！”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小兽悲鸣的哭声终于破喉而出！她猛地扑进宋麟沾满血污的怀中，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温热的泪水瞬间浸湿了他冰冷的衣襟！她死死攥着他胸前的布料，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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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麟……呜呜……宋麟……我……我怕……孩子……”她语无伦次，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依赖。

“我知道……我知道……”宋麟的心如同被千万根细针反复穿刺，痛到麻木！他紧紧、紧紧地抱着怀中几乎不成人形的妻子，双臂环紧，如同最坚固的堡垒。脸颊贴在她冰冷的、沾满泪水的额上，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冰冷绝望的心。他一只手不断摩挲着她后背，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她渗血的脖颈，用自己干净的内襟袖子，极其轻柔地为她按压止血。声音嘶哑却带着无比的坚定与力量：“别怕……锦瑟……没事了……没事了……我在……我在……谁也伤不了你……孩子很好……不怕……”

感受着怀中人剧烈地颤抖和那几乎要把心肺都呕出来的哭泣，宋麟眼底的冰冷与杀意凝聚成了实质的风暴。他抬眸，目光穿透帐帘，望向帐外那片被重甲兵如同钢铁洪流般碾压的突厥营地，以及更深远的、辽阔的突厥草原。

“王……王……”一个全身浴血的重甲兵领掀帘而入，看到帐内血肉狼藉的景象和如同受伤母兽般恸哭的莫锦瑟，声音顿住，随即单膝跪地，“大小姐，您……”

“她无事！”宋麟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钢铁，斩钉截铁。他抱着莫锦瑟的手臂没有一丝松动，目光却锐利如刀地看向那重甲兵领，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可辩驳的意志：“此处……一个不留！全部打扫干净！突厥王庭……”他顿了顿，低头看着怀中因哭泣和过度惊吓已经声息微弱、陷入半昏厥状态的莫锦瑟，眼中燃烧着冰冷刺骨的火焰。“是时候……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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