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间建在草屋旁的小瓦房,在同一个篱笆围栏围成的小院里,显得很不协调。
一群人接亲回来,闹着要进洞房,都被贾大赶了出来。
两家的亲戚凑加上沈元惜等人,统共凑出来两桌,挤在小院里支起的桌子上吃着酒席。饭菜都是元冬娘烧的,小地方难得见荤腥,都吃得很开心。
喜房外挂着红灯笼,一群人一直闹到月上中天,贾大醉得不成样子了才放人。
沈元惜第一次见大历民间的婚宴,觉得稀奇,便跟着瞧了个热闹,一直到深夜才回了客栈。
休息一晚,就要带着兴头上的两个小丫头和谢惜朝踏上回京的路。
这一晚沈元惜睡得安生,因为某个会半夜偷偷摸进她房间的家伙已经上了渡河的船,提前回淮南与当地官员做交接,顺带要一本述职的奏章。
谢惜朝深夜闯进知府家中,把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揪起来写奏疏,亲眼看着他写下夸赞自己的字句,觉得不妥的还要上手指点,给人气得吹胡子瞪眼。
折腾完老头,才回了驿站。
次日晌午,谢惜朝在渡口等沈元惜。
大船从河对岸驶来,踏板架到岸边,一辆精致的马车慢悠悠的下了船。
沈元惜掀开车帘冲他招手:“不是让你去北城门等吗,怎么在这?”
“想你。”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渡口附近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纷纷扭头望向这边。
其中就有好事者问:“小夫妻啊?”
谢惜朝点头:“是啊。”
“长得真俊,郎才女貌!”那人赞道。
沈元惜嫌丢人,猛地拉上车帘不再搭理他,听到谢惜朝还在与那人交谈:“她生我气呢。”
“娘子这么好看,可要好好哄哄,莫让别的郎君骗走了!”
……
沈元惜忍无可忍,吩咐车夫斥马,只给谢惜朝留下一辆远去的马车背影和漫天卷起的杨絮。
谢惜朝递给路人一个无奈的眼神,随后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马蹄声渐渐靠近,沈元惜探出头,果然瞧见一脸得意的谢惜朝。
“被人误会就这么开心吗?”她问。
“你不肯给我个名分,那就只能靠我自己争取了。”谢惜朝理直气壮。
沈元惜无语凝噎,不再理他。
一辆马车与骑马的少年并行,就这么摇摇晃晃的出了小城,不紧不慢的驶上官道。
沈元惜来时十万火急抄了近道,没遇上危险算是运气好,回程倒是不急了,沿途走走停停,遇上什么稀奇的好玩的就要停下来看看。
原本快马加鞭只需一日的路程,硬是被沈元惜走了整三日,停在客栈歇了两宿。
第三日下午,终于到了京城。
沈元惜的马车刚进入棠花巷,还没到宅子门口,就瞧见一个打杂伙计打扮的男子在敲她家门。
“你是哪位?”沈元惜坐在马车上问。
男子回头看得沈元惜,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跑过来,气还没喘匀就急忙道:“姑娘啊,您可算回来了!”
沈元惜刚想问怎么回事,就听他气也不喘语速堪比机关枪:“我是金来当铺的,您吩咐留意的那对母子抓到了,掌柜的让我跑了好几趟了,今天总算见到您了!”
“抓住了?”
“您且先等着,小的这就回去通知掌柜把人给您送过来!”
那伙计说完,立马风风火火的跑出了巷子。
沈元惜也反应过来,立即回到家直奔外厢房。
其实不用进去,沈元惜就已经猜到,东西少了。
房门上那三把锁有被动过的痕迹。
沈元惜摸了摸脖颈间,挂着钥匙的锁链果然没戴在身上。应当是她出门前在家中沐浴,取下来随手放在别处了。
虽然早就猜到结果,沈元惜还是叫人去卧房翻找,在梳妆镜前找到了那串钥匙。
沈元惜打开锁推门进去,甚至都不用清点,就发现了少的东西。
那日她砸坏的几件金器都不见了。
为了确保没有丢失别的东西,沈元惜又叫来元宝再次清点了一遍,果然发现了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