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弼川,一步跨下屋檐,冷着眼提着沉重的长枪追赶。
身侧一模一样的红色屋子,整条街道宛如复制粘贴出来的,每一栋房子都长的一模一样。
岳弼川跳下地面,疾步追上,距离“殷九序”越来越近。
他提起长枪,对准“殷九序”的心脏刺入。
“殷九序”狼狈地转过头,露出一抹不敢置信的表情,接着血花飞溅,他的胸腔被岳弼川捅出一个巨大的洞口来,直直贯穿。
忽然岳弼川目光一凝,当机立断将长枪从“殷九序”胸口拔出来。
“殷九序”的表情由震惊丶痛苦逐渐变得迷茫,紧接着他居然望着岳弼川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来。
殷九序丑陋畸形的身体变成浓浓的黑雾,混杂成一团,只剩下一个脑袋。
这张脸在岳弼川面前渐渐拉长变形,渐渐凝结成了一张陌生女子的面容。
她发出诡异的笑声。
岳弼川皱着眉向後退,这女子却又追了上来。
岳弼川不久前刚见过此人的照片,就在宏康公司的巨大会客厅中,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的照片,在那里面,这个女子就站在殷九序身边。
看来来者不善。
岳弼川活动活动手腕,再次举起了长枪。
陌生女子忽然长笑出了声:“公子,就是这样,只有这样的才是你。”
她飘荡着长长的烟雾尾巴向岳弼川冲过来,岳弼川面色一凝,将长枪挥出。
女子不躲不避,笑容不减。
“看来你还没有忘记。”
“你不会放弃抵抗,不会作束手待宰的羔羊,这才是你。”
岳弼川忽然在女子的面容中感到一阵奇妙的熟悉,再想一想却觉得太遥远了。
长枪触碰到烟雾,如同触到了空气,什麽都没有击中,岳弼川一个翻身,跃上窗子。
“你是何人。”
女子露出微笑:“你在我身体里,却说不知道我是谁麽?”
在她的身体里?
岳弼川分明一直在宏康公司中,和甲子零壹一同坠下电梯井,并且发现当年殷九序被斩断的手臂,他怎麽会在别人的身体里?
女子露出一丝不悦:“公子在想何人?是那妖物吗?你真的什麽都忘记了?真的想要放下吗?如同凡人龟缩一隅?我什麽都看到了,你变得虚弱丶弱小,丧失了战斗意识,你还什麽都没有做到,你想要当一个蒙昧慈爱的母亲,岳公子,你曾经可不是这样的。”
岳弼川刚毅的面容冷了一瞬,唇线绷直。
“我便是这栋大楼,你在我身体里所作所为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你变化如此之大,曾经岳将军已经死了。”
岳弼川慢慢走上前去:“阿兰,你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阿兰似乎有一瞬间的迟疑:“公子,您不能再次被蒙骗了。”
“那不是温和无害的污染物,它和丑陋的道德低下的魔族一样,是不该存在世上的毒物。”
岳弼川靠近阿兰,她曾经是岳府的婢女,侍奉在华钺左右,一千年,不知道她是如何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
岳弼川低头看向地面,他刚才追赶“殷九序”才发现,看似一模一样的街道上,在地面上画着一个巨大的法阵。
这是禁锢法术,有人想把阿兰封印在此处。
岳弼川轻声道:“阿兰,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
阿兰似乎没有想到岳弼川会这样问,一时间怔住了,很快道:“我还活着有什麽不好,公子,您必须做出决定了,阿四当年为您而死,他被殷九序推下去为您殉葬的时候,您该是还清醒的。”
阿兰缓缓飘过来,将他甩下的盾牌交给岳弼川,看向他手中的长枪:“这两个请您务必带着,找准时机,给那妖物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