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鼻尖挥之不去的肉腥。
是父亲来了,殷莲现在很害怕他,可是他无处可躲。
父亲将一小块肥瘦相间的生肉递到他面前,柔声安慰到:“莲儿,你的母皇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把肉吃下去,父亲为你寻全长兴最好的大夫,你会好起来的。”
父亲将生肉塞进殷莲的嘴里,殷莲被腥味熏得一下子全部呕了出来。
殷莲吓坏了,他分明看到母皇浑身都是血,怎麽会没有死呢。
父亲的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带上了令人恐怖的癫狂。
殷莲将生肉全数呕了出来,殷九序就将他呕出来的肉团全部拾起来塞进了他自己的嘴里。
嘴唇在动,吞咽咀嚼生肉的声音一下丶一下丶又一下。
殷莲发出一声尖叫,再次昏厥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马车上,他在父亲的怀里,可殷莲非但不觉得温馨,更是心惊胆颤。
殷莲这次努力闭上眼,装作仍在昏迷中。
殷莲仍不住让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
一双黑沉沉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正在盯着他。
可这次殷莲连尖叫出声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无法克制地的想起那块生肉,它的形状,它的味道,它究竟是什麽东西的肉……是猪肉还是……殷莲抗拒着回忆母皇死去的惨状。
他害怕自己的妄想是真的。
他不愿意接受这种恐怖的事情。
殷九序只是淡淡道:“莲儿,你醒了,为父带你去见他,不会有事的,睡吧丶睡吧……”
殷莲浑身战栗,父亲要带自己去见谁?
这里不是王宫,窗外掠过起伏的青山。
父亲下了马车,留殷莲车上。
殷莲好像又闻到了鼻尖挥之不去的腥味。
父亲回来了,神色有些疲惫,手中提着一小块生肉。
形状不规则。
殷莲害怕地哭出声来。
父亲撕下一小块带着血的生肉,提起殷莲的脑袋强迫地将肉塞进殷莲的喉咙里。
父亲看他神情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神色冰冷:“你长得……越来越像他。”
殷莲回去後又发了一场大烧,他的身体一天又一天地衰竭。
他连将手指头擡起来都做不到。
他已经三年没有见过母皇了。
直到那一天,侍从将他擡入冰库。
父亲永远是那麽年轻,他合上冰盖:“莲儿,好好睡一觉吧,一觉醒来,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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