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了一会,有些失望,这不就是每个人都耳熟能详的《渡》嘛,很普通的一首歌。
——苦海浮舟,随吾来时路
……
岳弼川沉入一场黑暗的梦,他好像回到了千年间那个黑乎乎的洞xue,那时候,每天都是这样,他躺在蛇形怪物的怀里,肚子里是他们的孩子,他们一起缩在角落里。
像是生活在地下的蚯蚓。
岳弼川忽然摸到什麽软软的东西,他有些懊恼自己竟然这麽容易就睡着了。
身边的东西软得奇怪,块头还挺大,不会是圆圆,也不是甲子零壹,那污染物浑身都挺硬。
岳弼川摸了一会,触感有些奇怪,他的心里还记挂着一堆事,总觉得殷九序还没死,说不定哪一天就要从甲子零壹肚子里冲出来。
岳弼川睁开眼,身边是装在摇篮里,正在安静地睡觉的圆圆,凝视着孩子柔嫩的侧脸,岳弼川忽然感觉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了。
不过,身边这软绵绵的东西到底是什麽。
岳弼川从被子里钻出来,一时间有些无语。
一个被洗得白白净净的大肉团被裹在被子里,已经看不出来是头的头上甚至还被戴了顶棉帽子。
岳弼川恨不得将这东西扔掉,这种事情只能是甲子零壹干的。
岳弼川表情抽动了下,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下来,在摇篮边看了一会圆圆,检查了一下屋子新添置的圆圆的纸尿裤,和几罐新的奶粉。
忽然这个时候,一个白头发的男人推开了房门,手上拿了个冲好的奶瓶,这个时候,岳弼川心中还有一抹疑惑。
下一秒,疑惑就消失了。
这个白头发的男人做作地在门口摆了几个pose,又用手指抵了一下高挺鼻梁上的新墨镜。
现在岳弼川可以确定这家夥的身份了。
甲子零壹慢悠悠地关上门,拿着奶瓶走到岳弼川身边。
岳弼川无言了一会,然後问他:“孩子还没醒,你现在冲奶,等会不就凉了。”
甲子零壹显然根本没想到这一层,一屁股毫不客气地坐到林雪莹的床上,把奶瓶放到床头柜上。
接着他认真地给肉团掖好了被角,确保一丝风都吹不到。
岳弼川忽然感觉自己方才的话有些太冷血了,便决定还是要给与鼓励,于是他问道:“这是你冲的?第一次就这样很不错。”
甲子零壹听到妻子的夸奖,毫不谦虚地高高扬起了头。
甲子零壹的头颅半天没有垂回到正常的角度。
岳弼川发现这家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双腿,可能是从哪个可怜的仿生人身上拆下来的,稍微观察了一会,便想要离开房间到外面看看去。
这个时候,甲子零壹忽然又再次阻止了他的行进脚步。
岳弼川疑惑地擡起头。
甲子零壹舔了舔牙齿:“惊喜,你说的惊喜。”
岳弼川眨了眨眼睛,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现在才忽然意识到,甲子零壹竟然还记得自己想要杀它那件事。
岳弼川当它是个动物,可甲子零壹的记忆力却是意料之外的好。
当时岳弼川诓骗它自己要为它带来惊喜,结果甲子零壹满心欢喜却迎了狠厉的杀招。後来还多亏了这动物,自己才能摆脱被殷九序欺辱的窘境,况且它还杀了殷九序,帮助自己解决了最大的问题。
岳弼川垂下眼,无论过去怎样,虽然不想承认,岳弼川其实都能够感受到甲子零壹对自己的爱。
岳弼川想了想,瞟了一眼房门,确定是门是关上的。
他站起来,做了一下心理建设,轻轻在甲子零壹额头上亲了一下。
甲子零壹一动不动。
岳弼川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砰砰跳动,又做错什麽了吗。
嘴唇贴住的地方凉凉的,一触即分,岳弼川捂住自己胸口,从床上跳下来,不想再看到这污染物。
身後的污染物忽然发出一声响亮的鸣啼。
一把将岳弼川扑倒。
甲子零壹把岳弼川的脸舔得全是口水,连睡觉的圆圆都被它发出的巨大声音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