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比神欢会不会不愿意我知道这些啊?”高兴完,崇池又担心问。
翁无侯被逗乐了:“你放心,不是那些家长里短的恩怨纠葛,是单纯关于比翼族的历史和特性,就像…族谱和山海经?”
崇池不再有疑问,看过保证书要求後便行云流水地落款了。翁无侯满意拍拍他的肩膀。
“先放假去吧小池,一切等回来再弄!”
“这七天好好休息好好整理,回来要用心干啊,闻天语和八方宁都信任你!”
流溪河
宽阔的水面分离两岸,而深绿像一面隔板,让人看不见水底的暗潮汹涌。粤是个热闹的地方,无论哪里都少不了人。垂杆落进水里,等待水里的鱼儿上鈎。而当深处有长风蹿过,鱼鈎也随之晃动。新手忙着将杆收起,却疑惑什麽都未发生。
“水流而已。”老人猜测道。
而越往东北,越近水源,两岸变成深山丶绿谷,水流湍急,不闻人言,唯闻鸟啼水涛——又有虎鸣之声。
看不清的水兽愤怒了,它的前头没了路。嘶鸣之声混在水流里,独行的林员听不清,只带着恐惧靠近河流。他看不见下面什麽样,但今日水势更加凶险。
长虫团住自己的身子掉头,又往来处去。
朦胧的雾挡去前方的路,只有沉甸甸的水汽坠在她的衣裳上,带着布料黏住皮肤。比神欢拖着沉重的骨一路向前,但雾没有止境,她走不出去。
这什麽,鬼打墙吗?比神欢喘着气。
贵。贵。贵。四周有人不断念叨着,但却是自己的音色,好似是比神欢自己在说话。可她抚摸着唇,知道自己一言未发。
贵。贵——鬼……不是贵,是鬼?
不是贵,是鬼。
不是贵。
是鬼……
“小欢!”比神欢猛地坐起,看胥清芸坐在自己窗边瞪大眼,似乎是被惊住。但胥清芸还是比她先反应过来。胥清芸拍拍比神欢的背:“你做噩梦了?”
今天胥清芸好不容易不用上班,她约了比神欢一起出去玩,却久久未见比神欢起床。她进门叫了两声却没有得到回应,刚坐在床边,便被猛起的比神欢吓了一跳。
比神欢还是没反应,胥清芸又问了一遍:“真做噩梦了?”
“嗯……嗯?”比神欢喘息着,逐渐回过神来,“我,我不知道。”
“你刚刚一直在喊贵,梦里买什麽了那麽贵?我补贴你点,”胥清芸开着玩笑,探了下她的额头,“还好,体温正常,没发烧。”
比神欢一下想起梦里的关键字句:“不是贵。是鬼。”
“?但是我听着,明明是字正腔圆的四声啊。”
“真的是鬼,”比神欢很肯定,“我从前段时间开始就老做梦,说梦话说‘gui’,我还以为是贵,但我又不缺钱又不爱钱,我怎麽会老说贵。我现在想通了,不是贵,是鬼。肯定是进了闻粤,看到恐怖的东西太多了,于是我内心充满了恐惧!梦是内心世界的反映,所以我才一直做梦,一直说鬼!”
“这样啊?”胥清芸担忧地看着她,“那怎麽办?要不要找个法师给你驱驱邪镇定一下,我看网剧都这麽演的。”
“是吗?戏剧源于生活……说不定可以?”
“是啊。那要不找你妈妈吧,她不是最牛的异士吗?她做效果肯定最好。”
听了胥清芸的建议,比神欢一下又躺回了床上。她面无表情地仰望天花板,叹了口气,然後才别别扭扭道:“我最近不知道该怎麽跟我妈聊天。”
“怎麽了?”
“就,我可能会留在闻天语那事啊。我不知道该怎麽跟她开口。”
若是这话是同别人说起,那人可能会疑惑——这不是好事吗?有什麽难开口的。而胥清芸从小与比神欢玩到大,闻此言,也叹了口气。
她摸摸比神欢的头发:“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总会有能脱口而出的时候的。”
“赶紧洗漱换衣服,我们出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