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宋屹忽想起什麽,转头问陆檩硒,嗓音里带着关切:“小陆,周莫在陆家过年,还习惯吗?”
陆檩硒抚过周莫腕间银链,指尖在并蒂莲玉坠上流连,眸中映着暖意:“陆家上下待他如亲孙,奶奶更是疼他,周莫…已认祖归宗了。”
宋屹与陈骁对视,眸中闪过欣慰,宋屹端起酒杯,朝周莫一举:“那便好,周莫的身世终于有了着落,我们这几个朋友,也替你高兴。”
周莫轻笑,指尖抚过颈间并蒂莲玉坠,玉坠温润的触感仿佛带着陆家奶奶掌心的温度:“嗯,陆家奶奶给了我这个,说是韵之姑姑的遗物。”
陈骁点头,嗓音低沉:“韵之姑姑……她若知道莫周莫如今安稳,也该放心了。”
四人举杯相碰,清酒在杯中漾开涟漪,仿佛将过往的尘埃与未来的期许,都揉进了这一瞬的温情里。
四人边吃边聊,窗外暮色渐浓,霓虹灯影透过竹帘,在榻榻米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宋屹提议:“吃完去广场看烟花吧?新年第一场,热闹得很。”
衆人欣然应允。结账时,陈骁瞥见柜台旁的奶茶机,打趣道:“宋屹,你不是总嚷着要吃日料配奶茶吗?怎麽今天不买了?”
宋屹摆手,眸中透着狡黠,指尖轻点陈骁额头:“今日不同,吃日料就得配清酒,奶茶……留着下次吧。”
衆人笑骂他矫情,周莫却想起陆家奶奶塞给他的梅子酒,喉间泛起暖意,酒香仿佛已随着记忆,沁入肺腑。
抵达广场时,烟花已开始燃放。夜空被璀璨的光影撕裂,金红交织的流光如星雨坠落,人群欢呼声此起彼伏。
陆檩硒将人护在怀中,替他紧了紧围巾,又拿出陆家奶奶准备的毛线帽,轻轻扣在周莫头上。
毛线帽是浅杏色,针脚细密,帽檐处还绣着几朵精巧的棠梨花纹,衬得周莫的脸愈发白皙。周莫耳尖微红,指尖攥着陆檩硒的衣角,仰头望着漫天烟火,栀子香染着笑意。
宋屹与陈骁在一旁嬉闹,宋屹忽的指着半空炸开的牡丹形烟花,大喊:“快看!这朵像不像莫莫家的棠梨花?”
陈骁附和,嗓音里带着笑意:“确实,不过陆家老宅的棠梨还得等三月才开呢。”
周莫轻笑,依偎在陆檩硒怀中,腕间银链与陆檩硒腕上的檀木珠链相碰,发出细微的轻响,仿佛两颗心在烟火气中悄然共鸣。
忽的,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头顶炸裂,蓝紫的光晕如瀑布倾泻,将两人的身影镀上一层梦幻的薄纱。
陆檩硒十指相扣周莫的手,掌心温热透过手套传来,将人往胸前带了带,喉间低语如誓:“周莫,往後每一年的烟花,我都陪你。”
周莫心跳如擂,擡眸望向陆檩硒的眼眸,那眸中映着漫天流光,仿佛盛满了整个宇宙的璀璨。
他忽的垫脚,朝着陆檩硒唇上轻点了一下。那一瞬,烟花的光影在他们脸上交织,如碎金洒落,映得两人眸中皆盛满了璀璨星河。
围巾的绒线在夜风中轻晃,陆家奶奶准备的毛线帽微微歪斜,却将两人的温度,牢牢锁在了这个新年的第一夜。
陆檩硒怔住,随即揽住周莫的腰,加深了这个吻。棠梨香与栀子香在烟火气中交融,人群喧闹声仿佛被隔绝,唯有彼此的心跳与烟花炸裂的声响,在耳畔交织成永恒的乐章。
远处,宋屹与陈骁不知何时已停下嬉闹,静静望着相拥的两人,宋屹的眸中闪着欣慰,陈骁则悄悄举起手机,将这一幕定格为永恒。
吻完,周莫耳尖通红,却将头埋进陆檩硒怀中,指尖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襟。陆檩硒轻笑,将人搂得更紧,喉间低语:“周莫,你知不知道,这个烟花在我眼里,赶不让你的一半。”
周莫擡头,眸中漾着水光,却笑着反驳:“胡说,烟花那麽绚烂,我怎麽比得上?”陆檩硒摇头,指尖抚过他鬓角:“在我眼里,你才是这世间最绚烂的光。”
人群欢呼声再度响起,又一簇烟花升空,化作万千流星坠落。
周莫仰头望去,忽觉腕间银链微凉,并蒂莲玉坠在火光中泛着柔光,仿佛陆家奶奶的守护,始终萦绕身侧。
他握紧陆檩硒的手,掌心相贴的温度,驱散了深冬的寒意。远处,陆家老宅的方向,似乎有微光闪烁,那是记忆中的棠梨树,还是此刻烟火的倒影?
他分不清,却知道,无论前路如何,身边之人,便是他永恒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