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周莫的课题与试验完美告一段落,实验室的仪器归于沉寂,窗外梧桐树的新绿在暮色中轻轻摇曳。
回家的途中,陆檩硒驾车缓行,车内流淌着轻柔的钢琴曲,他侧眸望向周莫,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喉间哽住数次,终是开口:“莫莫,如今课题已了,我们……该要个孩子了。”
周莫指尖一颤,腕间的玉镯磕碰在车窗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望向窗外飞速後退的霓虹光影,喉间溢出叹息:“檩硒,我……再想想。”
陆檩硒喉间哽住,未再追问,只将车内的暖气调高几分,掌心覆上他微凉的手。
次日清晨,周莫在书房静坐良久,晨光透过纱帘洒在他膝头的资料上,指尖反复抚过腕间的并蒂莲玉镯。
陆家奶奶端来温热的燕窝羹,笑意吟吟:“小周,檩硒昨儿个又往婴儿房添了新物件,说是要给孩子最周全的准备。”
周莫喉间哽住,望着奶奶鬓角的银丝,终是轻声应承:“奶奶,我…同意了。”
奶奶眼眶微红,双手合十轻叹:“小周,奶奶盼这天盼了许久,你们都是好孩子。”
周莫耳尖泛红,将头埋入臂弯,心跳如擂鼓,仿佛要将整个夏日的蝉鸣都揉进这无声的承诺里。
小半个月後的某一天,陆檩硒从公司匆匆赶回,西装袖口沾着几分墨迹,却难掩眉梢的喜色。
他推开家门,却见周莫倚在沙发里,指尖抚着小腹,发丝垂落遮住了泛红的耳尖。
陆檩硒喉间溢出轻笑,将人揽入怀中:“今日感觉怎麽样?”
周莫耳尖更红,攥紧他衣角:“檩硒,我……好像有了。”
陆檩硒瞳孔骤缩,掌心颤抖着抚上他小腹,声音微颤:“莫莫,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车内寂静,唯有陆檩硒急促的呼吸声与周莫微乱的指尖交织,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期待都揉进这一刻。
时光流转,周莫的晨吐愈发厉害,陆檩硒便日日清晨备好姜茶,将人揽在怀中轻抚脊背。
腰酸时,他总弃了书房的工作,蹲在周莫身侧替他按摩,掌心温热透过衣料渗入肌理。
孕中期的某夜,周莫辗转难眠,陆檩硒便熄了灯,轻哼起幼时的摇篮曲,温热的呼吸拂过他鬓角,直至他沉沉睡去。
几个月过去,周莫的肚子愈发明显,行动渐显笨拙,陆檩硒便寸步不离,连实验室也遣了司机接送,生怕他磕碰分毫。
婴儿房早已被塞满,纯白的襁褓上绣着并蒂莲纹,小衣小鞋皆按周莫的喜好备了素雅的款式,陆檩硒甚至将育儿书翻得起了毛边,笔记密密麻麻写满了担忧与期待。
终于,周莫到了预産期。
清晨,他腹痛骤起,陆檩硒瞬间惊醒,将人扶上早已备好的车,生産包被他反复检查了三次,掌心沁出的汗渍洇湿了文件边角。
抵达陆家私人医院时,周莫额间已覆满冷汗,陆檩硒攥紧他的手,喉间哽住:“我在,别怕。”
産房内,周莫的呻吟与仪器的滴滴声交织,陆檩硒攥紧椅背,指甲几乎掐入掌心,喉间溢出破碎的安抚:“坚持住,我等你……”
窗外蝉鸣忽的响起,响亮得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夏日的炽热都揉进这揪心的时刻。
待周莫诞下女婴的啼哭响起时,陆檩硒浑身一颤,却未多看孩子一眼,只冲向虚弱的周莫。
他俯身吻住他汗湿的额角,温热的触感在消毒水的气息中蔓延:“你辛苦了。”
周莫喉间溢出轻笑,指尖抚过他颤抖的脸颊:“檩硒,是个女孩……”
陆檩硒将人搂得更紧,掌心抚过他鬓角的发丝:“只要你安好,便是最好。”
陆家奶奶抱着襁褓中的婴孩站在産房外,银发在灯光下泛着霜色,她看一眼孩子,又看两眼周莫,眼眶终是泛红:“小周,檩硒,这孩子……叫‘知夏’可好?生在蝉鸣最盛的时节。”
周莫喉间哽住,点了点头,虚弱的气息混着泪意。
生産次日,宋屹带着陈骁前来探望,三人围坐病床前,宋屹打趣道:“陆总如今可是有了小棉袄,以後公司事务怕是更要操心了。”
陈骁含笑不语,将滋补汤递给周莫:“莫莫,趁热喝。”
周莫耳尖泛红,轻笑道:“檩硒昨夜守了我一整宿,今早又去婴儿室盯着护士换尿布了。”
宋屹挑眉,望向门外陆檩硒忙碌的背影,叹道:“这陆家小子,倒是痴情。”
三人笑声渐起,混着婴儿室传来的啼哭,仿佛将时光都拉成了绵长的暖色。
出院那日,陆檩硒早早备好轮椅,将人裹在厚毯中,指尖抚过他仍显苍白的脸颊:“莫莫,慢些。”
回家後,陆家老宅的庭院里,梧桐叶沙沙作响,蝉鸣声渐次沉寂。
周莫坐在院中的吊椅上,怀中抱着襁褓中的知夏,女婴粉嫩的脸庞泛着柔光,小手攥着他的衣角。
陆檩硒站在吊椅後,指尖轻揉他肩颈,目光却始终落在周莫身上,喉间溢出轻笑:“莫莫,看知夏像你,眉眼这般温柔。”
周莫耳尖泛红,俯身轻吻婴孩的额角:“檩硒,她叫知夏,生在蝉鸣最盛的时节。”
陆檩硒喉间哽住,将人连同婴孩一并揽入怀中,温热的呼吸拂过周莫鬓角:“我此生有你们,便是圆满。”
蝉鸣声忽的静了片刻,庭院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将一家三口的笑声,揉进了绵长的时光里。
微风拂过,并蒂莲玉镯在周莫腕间轻晃,柔光如誓,永恒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