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渝连忙端酒:“言哥。”
孔言也端酒笑道:“那我也不叫你魏小掌柜了,不如唤你阿渝?”
魏渝还未点头,就听身边的兄长轻咳一声。
孔言顺势看过去。
魏承淡淡道:“他有小名,叫魏罐罐。”
魏渝:“……”
可,可是在外人面前说小名好像有些尴尬呀?
“罐罐?”
孔言敛住嘴角笑容,又念一遍:“罐罐,好可爱的小名。”
魏渝脸有点红,轻咳一声:“还好还好。”
魏承又皱了皱眉,有些后悔告诉这个孔言弟弟的小名了。
可是唤作阿渝……又过分亲昵。
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唤名字?
“承哥?”
豆苗道:“你是不是练字练多了,快要把手中的茶水抖洒了。”
魏承将茶水放在桌上,起身道:“酒气有些重,我出去散散。”
可魏渝与孔言正商谈皮子事,没听到他兄长这句话。
豆苗左右望了望,抬步跟着魏承走出雅阁。
豆苗靠着栏杆去看下头热闹光景,丝竹入耳,舞姬妖娆,他道:“若不是有承哥和罐罐,我真不知道哪辈子能来一次府城,见识了这等销金之地。”
魏承劝道:“莫要妄自菲薄,你身上有股坚韧劲儿,无论到哪儿都有用武之地。”
豆苗动容看着他承哥,笑了笑:“幼时村里孩子都嫌弃我老实,爱骗我家卤下水吃,唯有承哥待我真心,如今前途光明还不忘捞着我,我爹娘在家中就说让你和罐罐放心闯荡,你们家的羊庄和宅院,他们日日都去帮忙照看,不会叫家里出了差错。”
“等院试过后回了村,我可得给婶子和马叔备些好玩意儿。”
魏承拍拍他肩膀:“我瞧着你好像有心事,镇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个镇上自然是指彩儿。
豆苗垂眸道:“我,我听我姨母说,甘九兄弟为彩儿寻了一户好人家,是位品行端正,模样俊秀的读书人,再过两年也要考功名,家中还是开醋行的,我偷偷跟踪那男子几回,他能救治檐下掉落的小燕,还能给街上的乞儿买包子,父母也是忠厚老实的人,家世清白,他,他与彩儿很是般配。”
魏承叹口气:“我说着你怎么忽然跟来了府城,原本想着下次回村再带你过来,不过你能来我和罐罐很高兴感激,你也见到了,这两个月铺子生意多,询价预货的人也多,多亏有了你的帮衬,不然我们真是寻不到信任的人了。”
豆苗抬脸笑道:“我没什么好牵挂的,秧苗麦苗也大了能陪伴我爹娘,我作为大哥是该出来闯荡一番了,到时候也能让父母弟弟们轻松些。”其实他更怕自个儿的心事被人发现,再污了彩儿姐的名声。
“佟镖头和甘九回了凤阳镇?”
“回来几天又走了,说是这一遭要去蒙城,蒙城之后便要来府城开镖局了。”
兄弟俩在外头说了一会儿话,正欲回去就见着一个面色粉|白的小哥儿走了过来,声音尖细:“魏公子请留步。”
魏承回头,有些疑惑这个称呼,他淡道:“你有何事?”
小哥儿拿着帕子笑了两声:“魏公子怎地这般冷淡?可不是我唤你,是一位公子唤你过去饮一杯酒。”
豆苗粗声粗气道:“是谁?我承哥不饮酒!”
“汤三公子。”
小哥儿微微仰着头,说出这三个字好像让他很是骄傲:“魏公子,你来府城有段日子了,不会不知晓我们汤三公子的名号吧?”
“不认识,不知晓。”
魏承真没什么印象,遂冷冷道:“豆苗,我们走。”
小哥儿见他不为所动,气得直跺脚:“你!”
小哥儿气鼓鼓的回到上等雅间,冲着那左拥右抱饮酒的汤三公子添油加醋道:“公子,那个魏承忒不识礼数,我说公子有请,他竟然说不认识您!还大言不惭说想请他喝酒的人多了去了,汤三公子算什么?我瞧他生了张好相貌,为人却是如此不堪!简直亏待三公子您的看重!”
“他真这么说?”
汤三公子长相女气,身子瘦弱,左右拥抱之人皆是壮硕裸背的年轻男子,他轻笑一声:“我原以为倒是个有脾气的,不成想却是这般庸俗!”
又看一眼立着身侧的随从:“听闻今儿府试放榜了?”
随从道:“是,那位魏学子拔掉府试头筹,想来不日就能受到府丞大人的邀约。”
汤三公子皱了皱眉:“竟还几分学识的。”还是有些气不过:“我最厌恶恃才而傲的人,白衣出身的乡野人家倒是敢不给我面子了!我哥哥可是给当今太后送过厚礼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