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我看谁敢动手
地牢之上,大堂之中,依旧觥筹交错,笙歌鼎沸。琉璃灯盏映着金樽玉液,满座宾客言笑晏晏,一派浮华喧嚣。
司马懿仁右侧的席位却始终空着。他面色渐沉,指节在紫檀案上叩了两下,招来心腹仆人低语:“去催。”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仆人竟踉跄奔回,面色惨白地附耳急报:“宗主,大事不好!小姐在地牢中晕厥,那贼人…已不见踪影!”
司马懿仁瞳孔骤缩,猛地一掌击在案上。玉杯震翻,琼浆淋漓满案。他霍然起身,锦袍带翻身後屏风,发出一声刺耳巨响。
满堂笙歌戛然而止。宾客们慌忙跟着站起,有人打翻了酒盏也浑然不觉。座中一位老者颤声问道:“宗主何事动怒?”
不待司马懿仁开口,坐在下首的归弄早已放下酒盏,指尖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杯沿,刚才的对话他全听见了。
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宗主,稍安勿躁啊。”
“那小贼——”司马懿仁齿缝间挤出字句,目光如刀剜向归弄,“不见了!”
满堂哗然。烛火摇曳中,衆人面色惊疑不定。
归弄故作讶异地挑眉:“那真是奇了,司马氏的地牢固若金汤,怎会教人凭空消失?”他轻笑一声,指尖轻叩案面,“宗主该不会疑心是我这客人动了什麽手脚?”
确实没有证据。司马懿仁咬紧牙关,明知必是归弄搞鬼,却一时拿他无可奈何。
“看来宗主这地牢,也不过如此,连个贼都看不住。”
“你!”司马懿仁气结。
司马懿仁指节捏得发白,却见对方从容拂袖展袍,俨然一副事不关己之态。正当此时,司马詹疾步入厅。他附耳低报:“全府已搜遍,不见踪迹。”
司马懿仁沉吟片刻,“地牢内部查过了吗?”
司马詹摇头,“还在查。”随即语带不满,添油加醋道:“司马晴先前说得信誓旦旦,如今却连个人都看不住!”
司马懿仁猛然惊醒——归弄此番前来,分明是冲着“琉鳞”!
他当即拂袖欲走,归弄却慢悠悠起身,挡住了他的去路,“宴未终,曲未歇。”归弄声音温润如酒,眼底却寒芒乍现,“宗主此刻离席,是要让天下觉得司马氏待客失礼麽?”
陈巡急忙打圆场:“不过是个毛贼,何劳宗主亲自动身?不如加派人手,定会找到。。。”
满座宾客面面相觑,纷纷跟着劝慰。丝竹声不知何时已停,百盏琉璃灯投下交错光影,将每个人脸上的惊疑与算计照得无所遁形。
司马懿仁立在明暗交界处,停住脚步,强压下心头的急躁,立刻增派人手严加搜查地牢,同时狠狠剜了归弄一眼,目光如刀。
司马詹在一旁暗自得意。自从这个姐姐回到本家,就处处抢他的风头。她办事利落,手腕高明,连一向严苛的父亲都对她日渐赏识。
虽说宗主之位早已定下由他继承,可近来父亲交给司马晴的事务越来越多,让他如鲠在喉。
今日难得见她出了这麽大的纰漏,眼见父亲面色阴沉如水,司马詹几乎要按捺不住嘴角的笑意。
他故作委屈地指了指自己脸上尚未消退的红印,压低声音道:“我见她迟迟没有动静,好心进去想要帮忙,谁知她竟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司马懿仁这才注意到儿子脸上的痕迹。他平日对司马詹极为纵容,从小到大都没动过他一指头,司马晴竟敢以下犯上?他冷声问道:“她现在人在哪里?”
“还晕着呢……”司马詹回道。
司马懿仁冷哼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目光一转,忽然瞥见司马詹腰间挂着一颗莹润的珠子,似曾相识,当即一把拽下,捏在手中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