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珈狼吞虎咽地吃了几个饺子,一边嚼一边睁大眼睛打量江长逸的住处。巷子虽深,却格外清静。东北角七竿修竹倚墙而立,室内布置得精巧雅致——花梨木隔扇虚实相间,临窗设一张明式书案,靠墙的多宝格上错落摆放着素陶茶罐丶青瓷笔洗。
“师傅,您这儿真是个好地方,又清静又雅致,特别配您……”
江长逸抽了抽嘴角,“别贫。说,怎麽回事?”
“那我说了,师傅您可得帮我啊!”
江长逸皱眉,擡手作势要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你哥来接你?”
施珈立马抱头,“别别别!师傅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半晌,江长逸凝视着施珈手中碎裂的魄柱,面色平静:“我还是通知你哥吧。”
施珈一听,顿时扯住江长逸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别啊师傅!我哥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以後您可就没我这麽听话的徒弟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也算我半个爹了——爹!帮帮我吧!”
江长逸一把拧住施珈的耳朵,“这些混账话谁教你的?为这点事连爹都乱认,你亲爹九泉之下非得气活不可!”
说罢叹了口气,拿起那碎裂的魄柱左右端详。修复魄柱绝非易事,需耗巨大灵气,因此天下仅有的四枚魄柱皆由四大家族守护。至于它们具体作何用处,连江长逸也没完全搞清,只知似是作屏障之用,各家世代相传丶严加看守。
“师傅,您看……还能修好吗?”施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能。”
“真的?!师傅,我就知道您神通广大,什麽大事到您手里都不算事儿!”
江长逸皮笑肉不笑,“我的意思是,你哥能修好。”
施珈顿时垮下脸来,“师傅……我真会被我哥打死的。”
“早知道如此,何必把这魄柱弄碎?”
“我真是不小心的啊师傅!您就帮我这一次,以後等您老了我一定好吃好喝伺候您!”
江长逸蹙眉,心下默问系统:“系统,这东西除了耗灵气,还有别的办法修吗?”
系统:“仅此一法。不过若要解决此事,另有他法——不必修复,直接调换。”
江长逸挑眉,难得系统靠谱一回:“细说。”
系统端正声色:“四枚魄柱形制完全相同。既修不好,不如偷梁换柱。”
江长逸摸了摸下巴,“不错啊系统,终于有点用了。”
“那是,别小看我!”电子音里透出几分愉悦。
江长逸将魄柱收进袖中,施珈一看有戏,眼睛顿时亮了:“师傅!您有办法了?!”
望着才齐自己肩头的小少年,江长逸心下微软。施珈自幼失去双亲,全凭大哥施玘一手带大。施玘忙于家族事务,少有闲暇管他,才养出这一副跳脱性子。他叹了口气,伸手抹去施珈脸上的灰:
“别高兴太早,这办法未必能成。”
施珈连连点头,“好好好,师傅肯帮我就行!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你不给我惹祸就谢天谢地了。”
江长逸拎起施珈的後领,“浑身脏得像泥猴,赶紧洗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