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教室。江屿年问郝梦:“一起吃饭吧?”
郝梦惊讶地挑眉:“今天不和你弟一起了?”她朝门口瞧了瞧环,确实没看见那抹总是如影随形的身影。
提起江砚,江屿年就不自觉腿软。因为约法三章被他钻了空子,这些天他被勒令早点回家,否则就来教室擒他。对一匹豺狼来说,被困在领地几乎都是在窝里度过的。江砚简直不是人,每次都要把他折磨到求。饶才罢休。以至于每每上课总是忍不住打瞌睡,笔记都记不全。要是连在学校都要黏在一起,他真不敢保证江砚能把持得住,还是距离産生美。
“大一社团多,交新朋友呢。”江屿年胡乱找了个借口。
郝梦了然:“是该好好社交,总缠着哥哥也不像话,耽误你找对象。”
本是一句随意的调侃,江屿年却突然认真了起来:“不找了。”
郝梦一愣,“怎麽又不找了?”
江屿年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也没法细说,只好含糊其辞丢下一句:“学习重要。”
郝梦跟在後面,不解地挠头:“这学期课也不多啊……”
饭後,江屿年去了图书馆,自习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书页翻动的声响偶尔夹杂键盘的敲击声。待了一下午,总算把之前落下的课业都补了回来。走出自习室时,夕阳正好,金色的光芒透过玻璃窗,洒在一楼大厅的展览区。
中央立着几个黑板大的展示牌,周围聚集了不少学生,原来是学生书画比赛的获奖作品展。江屿年信步走去,掠过一幅幅书画,最後停留在一幅用簪花小楷题写的《子衿》前。
落款是路元白。
路元白出身书香门第,母亲是省作协的知名作家。他自幼浸染在书香墨韵中,写得一手好字并不让人意外。真正让江屿年佩服的是,路元白在各个领域都很出色,却从不炫耀,总是谦逊而专注。
江屿年在这幅作品驻足稍久,一道清润的嗓音忽然在身侧响起,低低飘进他耳中。
“喜欢?”
路元白悄然而立,两人肩膀只隔着几寸的距离。话是对他说的,眼睛却没有看他,依然停留在那副字帖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
他偏过头,眉眼如山涧泉水流动,带着浅浅的笑意,“送给你。”
这首诗大概没有人不知道,讲得是诗人思念心上人,相约不至,望眼欲穿下的幽怨情肠,放到现在跟表白没有区别。江屿年下巴微擡,半开一句玩笑:“学长还是等等再送吧,这样好的字送出去,说不定就成了别人的男朋友。”
路元白定定看了他几秒,眉梢垂缓下来,笑意淡去,最终只是微扯唇角,没有接话。
江屿年瞥见他眼中的低落,想起学长曾经说过自己有暗恋的人。或许这幅字本是想要送给那个人的,却不知为何没有送出去。虽然想不通怎麽会有人拒绝这样优秀的男人,但还是识趣地闭上了嘴。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路元白望着展板上的诗句,不知在想些什麽,忽然问他:“你觉得我适合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吗?”
“当然,”江屿年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人会不喜欢学长的。”
曾几何时,路元白就是他理想中的模样。优秀只是他衆多优点中的一个,他的为人处世更让江屿年由衷钦佩。他想,自己大概永远无法成为那样的人,但现在的他也很满足于当下的自己。
“是吗?”路元白无懈可击的笑容下难得露出破绽,“那为什麽这麽明显了,他还不知道。”
面对感情问题,江屿年这个刚入新手村的小白实在给不出什麽经验之谈。他思考了一会儿,很直男地猜测:“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有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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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宝宝谈恋爱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