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指,语气认真,甚至带着点郑重:“这是聘礼。”
江屿年怔住,擡头看他,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你爷爷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就是这个意思。”江砚目光坚定,“他在试探你。”
江屿年不信,今天那番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在让他知难而退,怎麽可能是……
“别怀疑,他管不了我。”江砚凑近些,几乎贴着他的额头,“等他走了,整个祁家就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不信?”
理是这麽个理,但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爷爷的。江屿年仍在犹豫:“我……”
江砚坚定地与他十指相扣,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再相信我一次,从前是我混账,做过很多伤害哥的事,我很後悔。这次,让我用一辈子来还。”
江屿年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轻轻把那张沉重的支票推了回去,“我不能要。”
这麽多钱,他拿着,心里只会更加不安。
江砚的眼神黯下去,掠起一丝受伤。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看来哥还是没原谅我。”
即使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诚意摆在这,他还是不肯信他。
“不是的……之前的分手费,已经够多了。”江屿年嗫嚅地解释道。
江砚愣了愣:“什麽分手费?”
“半年前,河清给了我一个信封……里面装了很多钱,不是要两清吗?”
他哥管那叫分手费?
江砚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胸腔起伏了一下,
他强压下爆粗口的冲动,咬着牙问:“河清这麽跟你说的?”
江屿年:“……”
难道不是吗,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任谁都会那麽想吧。
“分个屁!”江砚忍不住低咒一声。
江屿年指着他的嘴,脸颊微红:“你……你骂人。”
江砚一把按下他的手,紧紧按在自己心口,那里传来沉稳而有力的心跳。他低头,深深地望进江屿年眼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深情:“我没有想分手,从来都没有,这辈子想都不要想。”
江屿年被那掌心下灼热的温度烫到,悄悄红了耳尖,抿了抿唇,小声问:“那……那是什麽?”
江砚凑近,温热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耳廓,声音低沉而暧昧:“你觉得是什麽,就是什麽,反正不能是分手费。”
江屿年又不说话了,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毯子边缘。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江砚几乎以为他不会再有回应,他才用极低的嗓音冒出一句:“那……那就当是……嫁妆吧。”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乖顺,也不知道这句近乎妥协的话里,藏着多少对“家”的隐秘渴望。祁老说江砚想要一个家,他又何尝不是呢?他比任何人都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宿。
一个人很苦,也很孤独,没人拒绝得了幸福。
江砚一时没听清,或者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地擡头,双手捧住他的脸,“你说什麽?再说一遍!”
江屿年脸颊爆红,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想要逃避:“我……我什麽都没说……”
“别想耍赖,我听到了!”江砚欣喜若狂,紧紧抱住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好!好!就算我的嫁妆!”
他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把将江屿年连人带毯子抱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江屿年吓得惊呼,紧张地搂住他的脖子,又羞又急:“别……放我下来!我……我没穿衣服……”
江砚才反应过来,连忙把人放回床上,用被子重新裹好。他抵着江屿年的额头,眼眶竟然有些泛红,“哥答应了就不能反悔,绝对不能。”
江屿年看着他泛红的眼圈,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他同样认真地看着江砚,声音很轻也很坚定:“那你也不能再骗我。”
“不会。”江砚举起手,郑重承诺:“再骗哥,就让我净身出户,一无所有。”
发誓的样子看着有点傻,江屿年忍不住抿唇笑了下,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但心里仍有一丝顾虑,“你爷爷那边……”
江砚看穿他的不安,柔声问:“你在担心什麽?”
他不是不相信他,只是觉得,婚姻若能得到长辈的祝福,才算圆满。
江砚又怎会不懂。他没有再多说,起身出去了一趟,很快拿回来一套衣服。一件一件的亲手给他哥穿上,耐心而细致。穿好鞋袜,又牵着他的手站起身,像打扮一个心爱的手办,这里整理一下,那里抚平一下。
江屿年乖巧地任由他摆弄,心里涌起一丝疑惑,忍不住问:“唔……你要带我去哪?”
江砚牵过他的手,眼里闪着光:
“见家长。”
江屿年懵了:“啊?不是刚见过……”
江砚没有解释,只是握紧了他的手,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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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要带哥哥见家长咯[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