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伞。”
江屿年看着他手里那把保管得一丝褶皱都没有的伞,轻轻皱了下眉。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怎麽偏偏挑这个时候来还?他下意识朝宿舍里看了一眼,钱诚戴着耳机,正全神贯注地打着游戏,根本没注意这边。
“放架子上吧。”江屿年指了指旁边的储物架,说:“然後你可以走了。”
江砚放下伞後便不动了,那双墨色的瞳孔仿佛听不进任何拒绝。细细描摹着对方刚沐浴後透着粉意的脸颊,滑到脖颈,还有那双踩在拖鞋里脚趾微微蜷起的嫩脚丫,觉得他哥洗完澡後,整个人都香喷喷的。
江屿年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明明穿着严实,却有种被剥光了审视的错觉。他有些不悦,但又不想表现得很在意,擡眼瞪了他一下,示意:
伞还了,你怎麽还不走?
江砚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语气带着点无辜:“我又不是来找哥的,钱诚叫我来的。”
“……”
江屿年一时语塞,倒显得自己刚才有点自作多情了。索性不再理他,转过身,继续搓洗盆里的衣服,试图无视身後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
即使江屿年不跟他说话,只是这样安静地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对江砚而言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只是他那目光太过瘆人,如有实质,丝丝缕缕缠绕着他,让他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有些僵硬。
几分钟後,江屿年从水盆里拎起自己的内裤,准备清洗。
几乎是同时,他听到身後江砚的呼吸声明显加重,节奏乱了。
江屿年捏紧了手里那块小小的布料,耳根通红,忍不住回头暗暗剜了江砚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不准看!
然而,江砚完全会错了他的意,或者说,他还没从某种痴迷的状态里苏醒。他看着江屿年手里的东西,怔怔地,“哥是要我洗吗?”
後面还很快地跟了个模糊的“好”字,仿佛根本不是在问他。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像被某种魔力牵引着,鬼使神差地向前一步,贴近他哥的後背,一只手从後面缓缓伸了过来,看那架势,竟像是要代劳……
江屿年眼皮猛地一跳,身子因为他的触碰绷得紧紧的。他想也没想,条件反射地用手肘向後狠狠一顶,用力将江砚推开。
他这一下没控制好力气,又是在猝不及防之下,江砚被他推得躬身後退,後背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阳台的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哼。
江屿年吓了一跳,怕真的把他撞伤了,下意识就想上前查看。
这边的动静立刻引起了钱诚的注意,他倏地摘下耳机,正好捕捉到江屿年推搡江砚,以及把人撞门框的一幕。脑子里一瞬宕机,不敢置信安分守己的穷酸室友冲撞他那金贵的表弟!
“我靠!”
钱诚一个箭步冲过来,紧张地扶住江砚,连声问,“表弟!怎麽样?没事吧?磕着没有?碰着哪里了?”
他急得额头冒汗,随即怒气冲冲地转向江屿年,手指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子上,声音拔得老高,“江屿年你他的干什麽呢?!这是你能胡闹的人吗?!手贱啊你!”
江屿年被钱诚突如其来的怒吼震得浑身一僵,白皙的脖子缩了缩,抿紧了水润的嘴唇,瘦弱的身子呆呆地杵着,像只被人类吓到的小猫咪,眼神里满是无措。
钱诚是真急了,又气又怕。他以为江屿年平时看着安分,没想到胆子这麽大,连这种人物都敢动手推搡,这要是江砚怪罪下来,迁怒到他身上,坏了他的好事,他找谁说理去?
这麽一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决定要在江砚降罪之前,先好好教训江屿年一顿,也好让他表弟消消气。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指着江屿年的鼻子劈头盖脸一顿骂,手腕就突然被人用力攥住,往下按去。
抓住他手腕的,不是别人,正是旁边被“冲撞”的江砚。
江砚的脸色不算好看,却不是冲着他哥的的,而是对着钱诚的不悦。
“谁让你凶他的?”
“没看见他要哭了麽?”
“道歉。”
钱诚:“???”
他彻底懵了,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什麽情况?
好家夥,他成小丑了???
……
江屿年懵:?
他什麽时候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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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江砚:哥欺负我可以,你算什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