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迄今为止,无论什麽事情,最後一关都要在他这里过,而官员们也逐渐养成了依赖性,老老少少的大小事情都要找冥王前来过问。
冥王虽是杀人如麻,这些年来却只杀奸恶腐败之人,口头上说让这个陪葬让那个陪葬,到头来却从未实践。
不过是由于他的威慑力太大,所以说出威胁的话语时,官员们会下意识害怕,觉得他真的会这样做而已。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王,北冥的经济才条件大幅度提高,人民安居乐业,祖国山河壮丽。
而这一切的代价,就是屠北战大得惊人的改变。
从最开始眸中有光的少年,到现在孤身一人的摄政王。
说起来,屠北战今年不过二十有四,但却承受了如此之多,从某一种方面想来,属实让人心疼。
一般这个年纪的男子,富贵人家在玩乐,贫苦人家在过自己的小日子,而并非承受所有国务,狠戾得让人心惊胆战。
“唉。”
李太医叹了口气。
擡眼偷偷地望向房内,只见地毯上铺满奏折与碎裂的物什。
俨然是已经疼得不受控制。
这声驱逐,也是怕会误伤到他人。
李太医想了想,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再度出现在书房门前。
这次,他的手中多了一个箱身为银的医药箱。
李太医不管不顾地走了进去。
用脚为自己清理出一条路,他来到屠北战面前,将手中的箱子放在一边儿。
垂眼,只见屠北战坐在地上,手上带着镣铐,如家畜般拴在一旁的柜子上。
额头上的鲜血不住滴落,配合满身散落的绷带,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额头上的伤口十分骇人且面积很大,新鲜的血液下是已经发黑的伤口,一看便知,撞了不止一次,也不止一天。
唇色发白,面庞毫无血色,就连肤色都不再是健康的小麦色,而是一种病态的白。
头无力地耷拉在一边儿,费力地擡起眼皮儿,露出一对儿无神的眸子。
那对儿双眸平日里总是十分盛气凌人,如今,颜色似乎也淡了不少。
缠落在手臂上的纱布几乎全部散落,露出下面几近腐烂的皮肤。
李太医皱眉。
感情他这几天白嘱咐其他太医了,这伤口,一看就是好几天都没人处理了。
想想屠北战方才的架势,李太医叹了口气,也就没那麽生气了。
罢了,他们也定是来过,只不过都被吓跑了,没敢告诉他。
手刚伸过去,手腕被屠北战缠绕纱布的手紧紧扣住,力道大得惊人。
屠北战似乎已经失去理智。
双眸不住颤抖,眼白上血丝遍布。
薄唇颤抖轻啓,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快。。。”
“快杀了本王。。。”
三年前,屠北战四处征战,喝沙水吃生肉,日夜颠倒,星辰为伴。
哪怕如此坚韧的他,当初也好几次命悬一线,差点儿死在战场上。
李太医为屠北战诊断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病情,对他的身体再了解不过。
屠北战手上大部分的痛觉神经早就已经坏死了,手上的茧子也又厚又硬,俨然是受伤过多的表现。
战场上有很多数不胜数的突发情况,虽是都有可能要人性命。
李太医印象最深的那一次,屠北战是爬回到营帐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