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只有屠北战知道是怎样的生不如死。
李太医瞬间慌了神,手按住屠北战的双手,口中不住劝阻,“冥王!冥王不可啊!!!冥王莫要再流泪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冥王这双眼睛就废了呀!!!”
自古太医是与患者心连心的,此刻,屠北战的疼痛,李太医自然是也能感觉到几分,也跟着忍不住跟着落泪。
他照顾了屠北战整整三天才勉强挽回他本该失明的双眼,怎麽可能再度看着屠北战重蹈覆辙?
如今,屠北战的情况虽是有所好转,但却再也流不得泪,见不得雨,如若不然,便会流下血泪,疼得人死去活来。
这可。。。如何是好?
勉强抑制住屠北战的行动,李太医冲着离九使了个脸色。
见屠北战不再有力气挣扎,他扒开屠北战惨白的唇,将镇静粉掺杂着止痛粉一同倒入其口中。
确定屠北战全都服用下去以後,又擡手将被血泪浸透的眼布解开,重新换了一个。
哦对,还有,这双眼暂时是见不得光了,并且,从今往後,都不能被强光所照亮,否则,便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心中不是滋味儿,嘴上劝阻着,安抚着屠北战的情绪,“还请冥王。。。还请冥王冷静些许!冥王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如若冥王再有过大得情绪波动,後果不堪设想啊!!!”
屠北战半张着嘴,不知到底听没听进去。
半晌,手无助地垂落,竟是直接疼昏了过去。
是怎样的疼痛会让向来铁骨铮铮的屠北战疼得直接昏厥过去?
李太医重重地叹了口气,擡起袖子拂去自己眼眶中的泪水。
待屠北战死死地昏睡过去,李太医按捺不住,又将眼布解开。
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勉强扒开被鲜血浸透的眼皮儿,只见那眼白上遍布血丝,且已经被鲜血染红。
鲜血自眼球後争先恐後地涌出,看的李太医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针对这一现象,十几位太医坐在一起又研究了整整三天,才研究出一种能暂时抑制鲜血流出的药粉。
又过三天。
这三天以来,屠北战一直都在皱着眉头沉睡,似乎有什麽话想要说,却又说不出口。
期间,前来寻屠北战的官员数不胜数,俨然是一群失了家中顶梁柱的孩童,出了事不知该怎麽办。
破事烂事一堆接着一堆,一群人报忧不报喜,听的李太医如此温和的人都忍不住破口大骂。
就是屠北战鱼。烟。读。加。这样一个二十才刚有四的人,用自己的肩膀孤身一人撑起了整个北冥。
当他倒下後,原本井然有序的北冥看起来杂乱无章,再无生机勃勃一片。
奏折堆积成山,底下的大臣也都一副焦灼的模样,甚至还有人传出慕时是个妖,已经迷了屠北战的心,如今,北冥就快散了,让所有人趁现在该敛财便敛财,该跑就快跑。
屠北战的倒下,无声中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无人下去帮助百姓,无人早朝处理一娄子破事,所有的事情刹那间都没有人能够处理。
偌大的北冥仅仅只是离开屠北战六天,就已经变成这样,当真是可悲。
今日,又有官员前来寻找屠北战,末了,直接将边疆一封告急的奏折扔到太医院门前,最终,被李太医呵斥着离开。
望着屠北战消瘦的面庞,李太医鼻子一酸,坐在椅子上,竟是哭了起来。
他是个医者,最希望看到的,就是病人在他手下起死回生。
如今,他却要顶着医者的身份,强迫自己的病人苏醒。
他不是看不出,如今的北冥有多需要屠北战,他只是出于私心,想让屠北战多休息几分。
但如今,整个北冥都无法再耽搁了。
他只能顶着医者的身份,唤醒元气大伤的患者。
“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