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清醒,他还是没有办法接受。
没办法接受关尧被折磨成如此模样,没办法接受春花的生死未卜,没办法接受他的将士们人命如草芥,没办法接受他的家夥在屠北战手中消亡。
这样矛盾又相互依存的关系,真的还能。。。走下去吗?
已经被揉皱的纸,真的能被抚平褶皱吗?
真的。。。还能回到过去吗?
慕时问自己。
微微擡起眼皮儿,只见面前的屠北战眼底尽是柔情。
大手有一下儿没一下儿地轻轻拍着慕时的背,他轻轻地,“怎麽醒了?乖,睡吧,睡一会儿,就好了。”
好几天都没这麽安心地休息过了,慕时点点头,闭上了眼,一时间竟是直接睡了过去。
梦里,他梦见了他的故乡,梦见了年幼时的屠北战,梦见了自己被那群猎户玷污,梦见了屠北战对他拳打脚踢。。。
他皱起眉头,只觉得由内而外地特别热,但却有什麽东西如枷锁般紧紧地拥着他,让他想动都动弹不得。
热。。。
大滴大滴的汗顺着慕时的肌肤滑落。
慕时不住地挣扎着,想逃离,却无济于事。
他突然觉得很委屈。
皱着眉头,眼角竟是控制不住地流下泪水。
冰凉柔软的两片轻轻贴上他的面颊,吻去他所有流落的泪。
那身体的主人似乎处在十分寒冷的环境中,连那两片薄唇都是冰凉的。
“乖,再忍一忍,阿昭现在正在发烧,万万不能接触到冷气。”
这人儿说话的声音都是不住发抖的,似乎已经冷到极点。
听到这人儿这句话,慕时没由来地感到安心,再度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次,他梦见,永平国再次恢复生机勃勃。
阳光一片明媚,他站在他的将士们面前,看着关尧正在指挥将士们正在练武。。。
春花张开臂膀冲着他跑来,边跑口中边说,她要结婚了。
而身旁,则是笑得温柔的屠北战。
感受到慕时的目光,屠北战回过头,冲着他伸出了手,“阿昭,所有的一切,都回来了。”
慕时轻轻笑着,将手伸了出去。
可当他再度擡起头时,他的将士们却都纷纷倒在地上,一时间,血流成河。
“不要。。。”
屠北战掐着他的脖子,眸中尽是冷冽。
他一字一句地,“慕时,你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你可真是恶心,你所有的将士们都因我而死,结果到头来,他们的将军。。。却跟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在一起了?”
“还真是个不要脸的贱。货!”
说罢,将快要窒息的慕时狠狠地扔在地上,满脸玩味儿地拍了拍手。
慕时擡眼,只见自屠北战身後走出的,正是那几个当初企图玷污他的猎户。
“北宁大将军,我们又见面了,”领头的猎户舔了舔唇,眼底尽是贪婪,“这次,你可怪不得我们!是冥王吩咐,让我们好好儿享用你的!”
“这次。。。你想跑都跑不了了!来,让我们好好儿看看,我们的北宁大将军。。。究竟有什麽不同!”
几双大手于他的身上来来回回撕扯丶摸索着。
他们笑的放浪,口中不住地吐露着肮脏的话语,一点一点地击溃慕时的心神。
慕时擡眼,望着一旁看好戏似得屠北战,喃喃开口,“可不可以。。。救救我?”
“救你?”屠北战嗤之以鼻,“慕时,这是你应得的报应,接下来,你的下场,便是——”
“沦为军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