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容晋听闻,轻轻吹起笛子,让沙虫停下。
他擡起头,嘲讽一笑,声调拔高了一度,“屠北战,你是怕了吗?!你要是怕了,你可以直说!不必用我的娘亲与我说事!你直接跟我说你害怕了,我可以让我的沙虫和士兵轻点下手,给你们留个全尸!”
见容晋他现在压根就油盐不进,屠北战‘啧’了一声,表达出他的不爽。
身下,那汗血宝马好像也能听懂一般,不住地踏着蹄,喘着粗气。
屠北战擡手轻轻抚摸上宝马的鬓毛,而後再度开口劝阻。
“容晋,你莫要油盐不进,本王这麽多将士,难不成还怕你这群黑衣人和沙虫不成?本王如此,只是好心提醒你,你还是莫要辜负了你奶娘的一片心思。”
“奶娘?呵!”容晋冷哼一声,“屠北战,在我九岁的时候,容府内的所有人,便都已经死在你那不男不女的怪物手上了!如今,你跟我说我的奶娘?说我娘的信?你觉得我有这麽傻,会信你说的话?!”
说到最後,容晋甚至还十分夸张地拔高了一个音调,听起来对于屠北战的行为十分不屑。
“你若是骗我,你可以用个不太明显的骗术骗我!不要用我早就已经死去的奶娘说事!你这样说,晚上,她会来找你的!”
屠北战也懒得解释了。
此刻,他心口处的那个信封开始隐隐发烫,这让屠北战说不出来是什麽滋味儿。
。。。
他尽力了。
瞥了容晋一眼,擡起干将轻轻抚摸了一下,“既然这样,那本王与你这个冥顽不化的人也就没什麽好说的了。”
“动手吧——”
话音落下,容晋再度吹起笛子,而屠北战这边的士兵也开始井然有序地向前移动。
屠北战扬了扬手,带着他的精英铁骑兵冲在最前面。
为了对付沙虫,他早在三天前便对战马的盔甲做了改装。
现在,除了每个需要活动的关节处以外,战马剩下的所有地方都被精铁包裹,滴水不漏。
屠北战率先斩杀了一只一扑而上妄想吃掉他的沙虫,而後再度回过头,擡手杀死咬在马尾巴上的沙虫。
北冥将与黑衣人和沙虫厮混在一起火拼起来。
晚霞映着嘶杀声,年青的生命在互相践踏着,血溅同袍,亡魂他乡!
马蹄下扬起风尘,屠北战率先砍价。
他杀出一条血路,目标十分明确。
直直地冲着手握长鞭的容晋,屠北战眯起了眼,恨意瞬间萌生。
他擡手干将,只听见唰的一声响,手中的利剑划破了空气。
容晋虽然武力值并不高,但他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铁鞭,甩动起来都带着嗜血的光。
“啪——”
容晋甩了一鞭,被屠北战用干将挡了下来。
屠北战巧妙地化解了容晋的进攻,而後擡手,冲着容晋便直直地刺了过去!
容晋见情况不好,连忙将自己的一部分沙虫唤了过来。
他踏後两步,在电光石火的一瞬,侧过身去,开始与沙虫一起对屠北战展开攻击。
屠北战也没想到容晋如同吃了雄心豹子胆一般冲他发动攻击。
然而,容晋就只接住了屠北战攻击招式几下,便有点扛不住的意思了。
松紧连退连守好几回合,但却并不狼狈,很明显就是在这方面下了功夫的。
这样近的距离,每次屠北战的剑都像会刺中他,但容晋却又总会在千钧一发的刹那躲开。
外面成千上万的人在拼命,在厮杀,在呐喊,在缠斗,在死去,而温暖的小房间中却烛火轻摇,竟似将那沸腾如海的血战隔绝在另一个世界之外。
一场战斗下来,满地尸首,北冥将士的,沙虫的,还有黑衣人的,混在一处。
每个人都是因外伤而死,或枪或刀或箭,那些武器都还带着新凝的血迹。
容晋没想到屠北战的攻势会这麽猛烈,不一会儿,便因为沙虫损失的太多而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沙虫的战斗力与容晋是心连着心的,如今,容晋已经快要灯尽油枯,沙虫的战斗力自然也就下去了,如此一个循环,容晋的身体已经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倒在地上。
两国交战,必是血流成河,便是取胜而还,魂丧异乡的两国兵马,必已尸积成山了。
如今,胜负已定。
屠北战看着前方摇摇欲坠快要倒在地上的容晋,半晌,垂眼,以王者的姿态注视容晋。
“你输了。”
容晋慢慢地爬了起来,坐在地上,开口刚想要说什麽,结果却‘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看着寥寥无几的黑衣人和已经全军覆灭的沙虫,半晌,颤抖着唇开口。
“呵。。。屠北战,我输了,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