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冥王只说,他若是想走,就让他永远都别回来,他若是不走,就用比对畜生更恶劣的方法对待他,直至他受不了自己走了,或者是死在这里。”
那位问道的火头军听了,打了个冷颤,“这要是我,我早就走了!在城中再不济也能讨要出个烧饼钱来,何苦如此!”
“谁知道这个疯子怎麽想的,冥王也没说不让他走,但他呢,还就死皮赖脸地赖在这里!”领头火头军道,随後看了看身後悉数跪下的人们,摆摆手,小声对着另一人说道,“喂,快去干活,看这架势,应该是冥王来了。”
两人赶忙散开了跪在地上,身後,是还在用尽全身力气勉强起身,拿起斧头砍柴的疯子。
“冥王驾到!!!”
“参见冥王!!!”
除了那疯子以外,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毕恭毕敬。
屠北战的面色与今晚不太明亮的月光相互映衬着。
这冥王来火头房,从来就没有带着笑意来过。
今日不知怎的,竟是比往日更甚,隔着空气都能嗅到他身上的火药味儿。
冷着面庞路过所有人,最後大步流星地来到那依旧在奋力砍柴的疯子身後,一把将其踹进堆积成山的木头中!
所有人在侍卫的手势下统统出了门,不过一刻,偌大的火头房便不见了人影。
“哗啦——”
木头砸在肉体上的声音响彻整个火头房。
满眼嗤笑地望着狼狈不堪倒进木头堆中的关尧,屠北战一字一句,“呵,不愧是永平国大名鼎鼎的北城将领,毅力就是惊人,就这麽过了一个月,竟是还能茍延残喘在这个世间。”
“如今,为了主人竟是做至如此,当真是令本王感动啊。”
说罢,他擡起手,独自一人鼓起了掌,“本王以为,你这个又瞎又哑的人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不出几天就会逃跑呢,没想到啊没想到,都这幅半身不遂的模样了,竟然还有力气跑去亲吻慕时,当真是条好狗。”
木头堆中,听到仇人声音的关尧一再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身後的屠北战一脚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现在的关尧甚至连发出单音节的力气都没有。
他就这麽被屈辱地踩在仇人的脚底下,似案板鲶鱼,无法挣扎。
“关尧,本王可是一直都在给你机会让你逃离这里,是你自己不中用,无法逃脱慕时的温柔乡,如今,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等你死在这里的那一天,本王一定会亲口告诉慕时,他最得意的将领,像狗一样死在狗窝里——”
“啊。。。他可能都想不起来你是谁,都不知道你是哪一号人,大概早就都忘记了你!”
说罢,脚狠狠地撵上几下儿,随後放下。
一把将其翻过身来,想看看他是什麽表情。
没想到,依旧睁着一对无神双眼的关尧哪怕如此,也依旧一脸高傲的模样。
他瞪着空洞的眼,经历如此苦楚,竟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沦落至此,依旧身怀傲骨,无法磨灭。
那是他人没有的。
他无神的双眼似是能看到似得,直直地盯着屠北战,目光中带着满满的嗤笑与骄傲。
屠北战被那副表情赌得心口发疼,一时间只觉得气急败坏,火气‘噌’地一下儿便到达了顶峰。
“你嘲讽本王?你竟然胆敢嘲讽本王?!”大手钳着关尧的脖子,一把将其拎起,咬牙切齿地冷笑,“关尧,你有什麽资格嘲讽本王?!如今,你的地位甚至连北冥的一条狗都不如,你拿什麽来嘲讽本王!”
他直直地盯着关尧还算干净的双唇,“你说,两个时辰前,你是不是跑去见慕时了,你是不是亲慕时了!”
提起这个问题,关尧闭上眼,半晌,摇了摇头。
屠北战血红着眼紧紧地盯着一脸视死如归的关尧,半晌,勾起唇角,“好,好,好一个主仆三人,皆是死鸭子嘴硬,怎麽,你们是串通好的?”
“关尧,你真的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是给慕时做了人工呼吸?”
在这个年代,人工呼吸只有永平国的北宁将们会使用,而这个办法,也是慕时偶然发现,并传授下去的,但由于方式过于开放,直至今日,使用的人也寥寥无几。
“不愧是永平国一群下。贱的货色!连救人都要用如此轻浮浪荡的方法!”
关尧依旧闭着眼,没有做声,只是颤抖的睫毛逐渐被泪水浸透,有些湿润。
屠北战勾着唇角松开面色泛白的关尧,起身,“关尧,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不过是个过街老鼠!真当慕时见到你还会像以前一样?以前,你是对他有利用价值!现在,你只是个人人喊打的疯子罢了!别不识好歹!”
“这是本王警告你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别再靠近慕时,否则——”他眯起了眼。
“本王一定让你付出比现在还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