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魇住 咬伤(第1页)

魇住咬伤

暴雨下的江北王府肃穆宁静,任由路过的谁也无法料想到刚刚里头发生了一场血淋淋的绞杀。

似乎不是头一次发生这样惊心动魄的刺杀事件,暗卫井然有序的处理尸首,蜿蜒血迹随着暴雨冲淡消失,仿佛一切没发生过。

天朦朦亮,雨还未停,堂内坐齐了人。

脸色最难看的还要数头次遭遇惊险危机的窦玉,哪怕黑衣刺客的目标不是他,哪怕朗荣第一时间赶过来将他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并且有班叔陪伴,窦玉还是被满院的尸体以及雨幕都无法遮盖的血腥味刺激到了。

呆呆坐在椅子上,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攥着,稍有点风吹草动便会吓着一激灵。

坐于主位的江雁回揉着隐隐发胀的额角,大动干戈一宿未眠本不是什麽大事,令她烦忧的是两个被吓着的人。

江雁回吩咐道,“看完阿丑,再让张医师为窦玉开些安神的药,这些天他屋内多留几个人守夜。”

刺客是谁派来的不重要,想杀江雁回的势力数不胜数,十年间不断试探下江雁回早已对幕後的人失去了兴趣,只觉得对方跟苍蝇一样烦人。

班叔从堂屋侧面的小卧间走出,紧随出来的还有拎着药箱的张医师。

班叔道,“阿丑醒了。”

江雁回松了口气的同时生出了质问的怒火,如果阿丑无法给推开她的行为一个合理的解释,江雁回不介意想想该要些什麽有趣的补偿。

“忙碌了一晚上,今天就到这吧,各自回去歇息。”

江雁回起身走进了小卧间。

房间只能摆下一张架子床,直到刚刚班叔提起江雁回才知道有这麽一个地方。

王府占地面积实在太大,近千的房间江雁回不可能一一知晓,好在低下管事的班叔和潘姨得力,为她省去不少麻烦。

醒来的少年小小一个抱膝靠着墙侧坐着,乌发散落垂在被上,交叠的胳膊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低垂发颤的眼睛,依旧陷在恐惧中惶恐不安。

满腔质问在看到脆弱易折的少年时怒气消散许多,脚步不自觉放缓坐在了床边,与紧贴着墙的阿丑保有一臂的距离。

让江雁回安慰人不亚于让她去厨房做个三菜一汤来的更加靠谱点,最起码不会对着个被吓着的人说出“习惯就好”这样令人瞠目结舌的言论。

阿丑缓缓擡起眼睛,湿润的睫毛一簇一簇黏在一起,复杂混乱的记忆交织,令阿丑産生了时空错乱的恍惚感,分不清到底是在冒出的记忆中,还是他认知中的江北王府。

倾盆的暴雨夜,电闪雷鸣照亮的凶恶眼神,利刃相碰撞割开皮肉的撕裂声一直回荡在阿丑耳畔。

阿丑木木的眼睛死死盯着向他伸过来的手,剧烈收缩的瞳孔和发抖的牙关是他还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证明,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将他包裹的无法呼吸。

就在江雁回要触碰到阿丑时,木讷的人突然暴起抓住了她手腕,一口咬在了她胳膊上。

牙齿紧紧贴合着皮肉,用力到腮帮鼓起,仿佛眼前的是什麽深仇大恨的敌人,能一口将她胳膊咬断才好。

不放心守在门口的班叔察觉到里头动静不对,立马冲进来就见到眼前令人倒吸一口凉气的荒唐景象。

平日里谨小慎微的阿丑像是魔怔了一般紧咬着江雁回的胳膊,破口处流下的血水打湿了小臂滴在了被子上。

而江雁回不知疼痛似的,甚至连生理性的反抗都没有,只是眼神怪异地看着魔怔了的阿丑,有诸多不解。

班叔上前掐住阿丑後颈,有技巧的拿捏不至于伤了他,又能让阿丑吃痛的松开嘴。

班叔瞥了眼缩回床角满身戒备的阿丑,不悦就差写在了脸上,蹲下身捧着江雁回流血不止的手臂道,“王尊,奴让张医师进来为您包扎伤口。”

江雁回动了动刺痛的胳膊,“正好,我也有许多问题要问她。”

张医师怎麽也没想到不过她前脚刚走,後脚王尊和那个家奴就成了这副狼狈模样。医师的职业道德让她忍不住想要批评,对王尊的身份地位的畏惧又提醒着她面前不是普通患者。

忍着满肚子牢骚,先规规矩矩帮江雁回处理好伤口,“三日内不可见水,七日後再拆纱布。”

江雁回随意放下袖子遮住缠绕的白纱,蹙眉道,“去看看他怎麽了。”

应激状态下的阿丑将一切触碰视为攻击,由班叔控制住他双手摁在床上,张医师才得以细致把脉查看。

恐惧挣扎下的阿丑用力到胀红了眼睛,咬紧牙关喉咙发出低哑小兽的呼噜呼噜声,在狭小的房间内显得异常诡异。

张医师示意班叔可以松手,面色凝重的回道:“回王尊,此奴心脉受损,脑内有陈年旧伤,昨夜遇刺的事刺激到了他,故而才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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