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光线被厚重的窗帘过滤得柔和而暧昧。消毒水的冷冽气味似乎也在这方寸之地软化,被一种更原始的、带着紧张暖意的气息所取代。
辛梦璃躺在病床上,素白的病号服衬得她脸庞有几分脆弱,但那双眼睛却灵动异常,正一瞬不瞬地追随着床边低头忙碌的男人——顾宸。
他正专注地为她按摩着胸口附近,以缓解她口中那莫须有的不适。手指隔着薄薄的衣料,力道均匀地传递,像是在完成一项精准却煎熬的工序。
辛梦璃的视线扫过他低垂的眉眼,然后落在那微微泛红、宛如染上晚霞的耳廓上。
一丝隐秘的喜悦如同藤蔓,瞬间缠绕了她的心。果然,她想,他还是会为我心动的。这个认知如同一剂强心针,让她心底那点微弱的试探瞬间膨胀成了笃定的进攻。她的声音刻意添上了一层黏腻的蜜糖,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种不自知的诱惑:
“阿……阿宸,还有……大腿也……”
这过于直白的诉求,带着近乎天真的挑衅劈头落下。
顾宸的手指猛地一僵,一股滚烫的热血直冲头顶,差点冲破鼻腔的束缚。
他在心中出一声近乎崩溃的低吼:辛梦璃!你这女人到底在干什么?!是在……这是在诱惑我吗?在他印象中,她即使在最亲昵的时候也带着几分冷傲,如今这近乎放浪的姿态,是离婚后新的手段?
“辛小姐…”
顾宸用力压制着冲动,声音干涩得厉害,艰难地吐出抗拒。
“…你别这样……”
辛梦璃恍若未闻。
顾宸的抗拒反而像是一种许可的信号,让她愈肆无忌惮。她把声音放得更柔、更软,像是无骨的藤蔓,蜿蜒攀附而来。
“阿宸~你就帮我揉揉嘛~好不好嘛?”
那甜腻的语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惯性力量。
顾宸的理智在拉锯,终究还是抵不过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对她要求的难以拒绝。他几乎是带着一种自虐的悲壮感,机械地移动了双手。指尖触碰到她病号服下柔软饱满的大腿肌肤,那份惊人的温润与弹性瞬间化为有形的电流,从他指间一路蹿升,狠狠击中了他的神经末梢。喉结不受控制地剧烈滚动了一下,咽下几乎喷薄的燥热。
顾宸在心底喟叹,又带着点苦涩的自嘲:辛梦璃这女人……
可恶!无论何时,辛梦璃都仿若能轻易搅动自己心湖的巨石,总能精准地释放她完美而致命的魅惑。
辛梦璃微阖着眼,感受着那带着薄茧、依旧令她无比熟悉的指腹所传递的温度和力量。这感觉让她浑身舒畅,每一个毛孔都出了贪婪的喟叹。她几乎贪婪地希冀着,这双手能够游走过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重新宣告主权。那将是何等的慰藉?
顾宸则在与心底翻腾的浪潮搏斗。这不是寻常的按摩,空气中漂浮的情愫浓烈得令人窒息。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努力调动着全部意志力去维持呼吸的平稳,试图将感官从指尖那令人沉醉的触感中剥离。内心在无声地呐喊:该死的,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这种完全失控的、带着禁忌般刺激的感觉,与往昔他们亲密时的温存截然不同,如同烈火焚身。
就在这胶着得令人疯的时刻,辛梦璃像是终于享受够了这份微妙的酷刑,才扭捏着,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喘息和羞怯,打破了寂静。
“那个……阿宸……”
她声音软糯,带着点试探的颤抖。
“你能不能……重新……回来继续照顾我呀?”
这句话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顾宸的心上,也犹如一颗石子,在他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远比之前的肢体接触更令他始料未及。他缓缓地抬起头,眼眸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震惊与荒诞。离婚冷静期的倒计时才刚刚结束,那道名为“结束”的鸿沟刚刚划下不过须臾片刻,她竟能在这张病床上,带着刚被按摩过后晕红的脸颊,提出如此荒谬的要求?
“……我们已经离婚了。”
顾宸的声音透着深沉的无语,声音沉凝如渊,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却无比沉重的现实。
辛梦璃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换上了委屈的苍白,但她不甘心。
“我现在身子这么弱……”
她迅祭出楚楚可怜的武器。
“……不是你做的饭我根本吃不下,一点胃口都没有……再这样下去,会营养不良的!会……会饿死的……”
她竭力把情况说得严重,仿佛顾宸再拒绝就是谋害。
顾宸不为所动,反而平静地指出了现实。
“王妈可以照顾你的饮食。”
“我不要!”
辛梦璃任性得像个孩子,眼圈适时地泛红。
“王妈做的我吃不下……阿宸……这些年,我已经吃惯了你做的饭菜……求求你了……”
她放低了姿态,拿出了她认为最好的筹码,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
“就一周……看在以前夫妻的情分上……就一周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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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情分?”
顾宸咀嚼着这几个字,嘴角牵起一丝冰冷而嘲讽的弧度。
过去的岁月里,不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吗,你辛梦璃除了那点基于那一点父亲的压力和婚姻的责任,还有什么可以维系那脆弱的婚姻?自己和你之间,还剩下多少称得上是“情分”的东西?是你无数次投向李文豪怀抱时的决然?还是你将我顾宸的心意和付出视作理所当然时的骄纵?对自己真心的那份漠然至今想起来还是会心痛呢。
“不行,”
顾宸斩钉截铁,目光锐利地直视辛梦璃。
“我们之间,没什么夫妻情分值得拿来念想。”
话语如冰冷的刀锋,精准地割断了辛梦璃试图攀附的丝线。她被噎得哑口无言,一股强烈的气闷和羞恼从心底涌起,冲得她头晕目眩。委屈化成了滚烫的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随时要决堤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