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菀音哪里肯等,奋力扭动身体,想要从那裹缠中抽身出来。
那太子方才被绊倒时,属实是不小心将徐菀音带倒,才抱了她入怀。如今双双滚倒在柔软的蔺席上,佳人在怀,又是自己喜爱已极的那一个,被她挣扎得一会儿,才醒悟过来,这般一抱之下,哪里还舍得松手。
感觉到那袍袖将怀里那人覆缠得甚紧,太子索性躺在那处,两个大手并不动弹,仿似在捧着那个娇小身躯一般,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激动。
徐菀音挣扎不开,羞恼道:“太子殿下,你快起来,把我松开……”
却听那人慢慢地轻声言道:“徐公子,孤的头磕到地了……胸口也被你硌得好疼,你等等可好?先别乱动了……可好?”
说完这话,太子似乎有些提心吊胆地等着,果然见那小郎君不再挣扎,心中更喜,只将双手继续环着她,过了一会儿,声音变得更轻更缓,道:“徐公子,孤与你相识也有些日子了,却始终不曾有长一些的时间与你在一处,你说是为何?”
徐菀音本在等着太子替自己解开袍袖,却没想到他竟躺着不动,还娓娓叙起话来,心中实在尴尬不解,便顾不得冒犯,道:“太子殿下,你可好些了,这便起来可好,还有两名外藩秀女等着要画像呢。”
太子叹口气,自己也奇怪,为何竟要忍住不将怀里人儿翻抱过去压在身底,就不管不顾地吃他一番又如何?
脑子里这个念头反复盘旋得几回,到底是没忍住,将身体转了过去,眼睛便盯看住了徐菀音的脸。
正犹豫着,便听见有个脆细的声音在房外喊道:“公子,公子……世子爷问你可画好了?”
身下的徐菀音立时高声回道:“若兮,你方才去哪里了,我都找不见你……”
又听外间楼板上咚咚的脚步声,似是有人正大步走过来。
太子无奈地闭了闭眼,将两手松开一些,坐起身来。徐菀音已弹跳一般站了起来。
“唰”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拉开,正是宇文贽,清清冷冷地站在门口,眼神里带着一丝急灼冷厉。
原来先前徐菀音在房里替秀女们画像时,庭园里好生热闹。若兮在门口守得一会儿,实在没能禁得起诱惑,便慢慢挪到庭园口,只见两名龟兹秀女赤足踏着金粟毯,腕间银铃随羯鼓急响,正与两名手持竹笙的南诏姑娘要作一番乐舞之斗。
只一刻工夫,庭园内已是衣香鬓影丶裙裾飘飞。若兮看得兴奋莫名,渐渐也被大方热情的外藩姑娘们裹挟到了队伍中。
不知到了何时,队伍中竟出现了一些笑嘻嘻的小太监,其中一人好似认出了若兮,便过来打招呼。那人甚有谈兴,说话间竟把若兮带到了街面上,说是要给宫里哪位主子买些民间玩意,央着若兮给掌掌眼。
若兮回头看了看云阙栈内,见那云罗姑娘仍在那处欢闹,自己也确想逛一逛,便与那人说好,只逛至前方拐角即回。
哪知那人说话实在有趣,每到一个摊位铺面,都能将那些待沽的物事说个首尾头面来,他一壁不停地说,若兮便一路津津有味地听。
直到她忽然听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若兮,怎的你一个儿在此,你家公子呢?”
擡头一看,便见宇文世子高高大大地站在身前,将那日头都给挡掉了一半。
若兮这才惊觉,自己已离开那云阙栈好些时候了,捂嘴轻呼一句:“世子爷……我,公子……公子在云阙栈……给外藩秀女们画像呢……”
却见身边那口若悬河的小太监已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口中道:“小宁子给世子爷请安了。”
宇文贽满脸疑惑地看着这小宁子,问道:“你是……东宫的小宁子公公?”
又转过脸来看着若兮,奇道:“怎生你俩在一处?主子的事都不用管了麽?”
後一句已带了满满的责备之意。吓得若兮“是”了一声,掉头就朝云阙栈奔过去。
宇文贽眼神一黯,随即大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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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太子爷:“徐公子,我来啦。”
世子爷:“徐公子,跟我回去。”
哪个话更硬气?[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