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宫菀菀,这衣裳,得往下解一解…………
天香房的烛光丝毫不刺目,只在人的眼角馀光处慵懒摇曳。那烛芯里浸了茉莉脂,令火光边缘泛着淡淡的青,将满室镀上一层朦胧的蜜色。
宇文贽侧脸一看,只见那青蜜色的烛火,将自己二人男上女下的姿态人影投在那描金屏风上,如皮影戏般暧昧浮动,轮廓软得,像宣纸上晕开的墨。
身下椅榻还在蠕动,竟又换了个抖动方式,朝着年轻的世子爷站立的大腿处杵送过来。
宇文世子恍然,这天香房竟是这般一个靡艳的所在。
血鸦郎将虽还未经男女之事,但素日里查案所涉秘嬉等情状,早已见过许多。那些大员们,平日里见时,往往一派亮洁清风丶行芳峻节,私底里却是秽乱龌浊。偏生有那许多投其所好之人,将头脑全盘生在那等子事上,甚至多有变态之想。
眼前这天香房内,状若合欢椅等物事,宇文贽先前扫眼而过,并未留意,这下与菀菀一同坐于其上,竟触动机括,触发出耸动之态来,将个世子爷扰动得立时红了脸。
他又怕徐菀音因了这椅榻机括恼羞起来,便忙从她身上起来,一手牵起了她。
徐菀音却哪里知道这椅榻的奥秘,甚是好奇地扭头看那耸动的软垫,看了一会儿,带着些谨慎地低声问道:“少主,你可知此处是个什麽地方?依我看,这里处处透着怪异,还是先离开的好……我先前是被蒙了头,打昏了带过来的,然後又听人说什麽三爷……”
虽则蒋三爷已将如何带人等情由都给宇文贽交待过了,此刻听菀菀说起来,仍是听得宇文贽一阵心疼,伸手过去摸摸她後脖颈,见那处一片红肿泛青,说道:
“那蒋三爷,是邬州凤来镇豪强,码头也归他的,咱们明日便要从他的码头坐船南下。”
一边走到门口,想找人拿些跌打药来。一开门,便见几名婢女候在门边,见他露脸,领头那名婢女开口说道:“大人金安,奴婢们来伺候大人和姑娘沐浴……”
“可有跌打药麽?”
“奴婢这就去取来。”
三重交叠的越州轻容纱幔从梁上垂落,如烟霞流泻。
四名婢女鱼贯而入,莲步轻移,裙裾不惊尘。
徐菀音在内里听得婢女说着“伺候沐浴”的话,看看自己身上从昨日被掳时就穿着的絮袄,也确是想沐浴一番。再看婢女们手中拿的那些物事,竟是见所未见,她讷讷着便没能将那句“我自己去洗洗便好”说出口来。
再转眼去看仍在门口站着的世子爷,心想方才那婢女说“伺候大人和姑娘沐浴”,总不会是要一道洗吧。
宇文贽见她朝自己看过来,眼神犹疑,便轻声道:“我就在这外间候着,你好生舒服地洗洗,稍後你出来,我替你抹上些跌打药……”
听得里间浴房水声渐起,宇文贽独自坐在外屋,忍不住看向那满屋的春情荡漾。先前刚到时,未曾朝那暧昧处琢磨,如今才看出,竟处处皆是要叫人骨酥筋软的香艳安排。
方才不小心坐上去的合欢椅,乃是带了扶手的款式,再看时,发现那扶手也可以将腿搁擡上去,配合机括耸动,竟是轻轻松松便能将人送入极乐之境。令看它的人,只想得一想,便已面红耳赤。
这一款椅榻之旁,还有一款,稍稍矮那麽一些,并无扶手,似是供女子趴伏之用。
宇文贽不敢再看这令人浮想联翩的器物,便朝壁上仕女图看去。却是越往里看,那图中仕女的衣物越少,到最内侧靠近床榻处那一幅,那仕女身上好似只有一层薄纱,缠以金银细链,并有小小铃铛缀于那细微之处。
再一侧脸,发现床榻的帐前,明晃晃就挂了一条和图上一样的金银细链,那几颗小小铃铛悬于其上,轻轻颤动,发出似有若无的细碎之声。
宇文贽觉着自己好似看出一身细汗来。
忽然听里头浴房内传出一声低声轻叱,世子爷忙走过去几步,问道:“菀菀,可好麽?”
里间静了一忽,又听徐菀音说了声:“没事……”
宇文贽不放心,便又问了声:“果真没事麽?”
“果真没事。”
却说徐菀音进了浴房,见几名婢女已除去外裳,身上只留一层半透明的素纱袍,走动时隐约透出内里肌肤私密,直看得徐菀音面颊一片绯红,讷讷不能言,那几名婢女却好似早已习惯,一个个浅笑嫣然丶行动如常。
一开始还算正常。只见一名婢女在水池边放下两台缠枝莲纹香炉,炉中燃着上好的瑞脑香,混了一味安息的苏合香,烟气袅袅,在水雾中沉沉浮浮。
有婢女轻轻替徐菀音除下衣裳,待她入了水,便用那西番进贡的马鬃软刷毛,蘸了桂花胰子,在她身上轻轻擦刷,刷出腻腻一层香沫浮在肌肤之上,随即有另一名婢女拿了一小块玉质温润丶触肌生凉的青玉刮板来,手法轻柔地刮去她身上浮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