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室内暖气开得高,沙发也有毛毯,即使是在沙发上睡一整夜也没什麽。
睡得正香,夏梨被一阵门铃声惊醒,头发也乱糟糟,她从沙发上坐起来,茫然看着室内环境,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里。
九十八听见门铃声,冲着门口狂吠,接着好像是听见了什麽声音,又兴奋地趴在门上,冲外面叫起来,这次不是狂吠,倒像是来了认识的人,它想冲出去和人见面。
“九十八,不许叫了。”她睡得嗓子干,看了眼客厅悬挂的时钟,都凌晨了,叫这麽大声扰民。
九十八果然不再叫了,跑到她身边,但呜咽着。
“谁啊,你这麽兴奋……”
夏梨起身,查看可视门铃,没想到裴澈会到这里来。
外面刮着寒风,夏梨本没打算出去,但九十八实在是太兴奋了,她不想做一个残忍的家长,打开门换了双鞋和九十八一起出门。
迎着凌晨降到零度的温度和乱吹的寒风,夏梨才想起自己没穿外套,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
她打开一侧的小门,九十八比她焦急,先扑到裴澈身上。
而裴澈无暇顾及九十八,只随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紧盯着夏梨的脸。
从他的脸上读出愤怒的情绪,夏梨以为他是在生气她带走了九十八,没什麽好脸色道:“又怎麽了?”
“为什麽不接电话。”
夏梨抱着手臂,思绪在寒风中渐渐清明,她想起来自己原本是回家接九十八的,只是想在沙发上躺一下歇会儿,结果直接睡到现在。
裴澈大概是见她回去了没再回来,打电话也不接,以为她在路上出了什麽事,至于他会找到这里来,其实很容易就能猜到,她也不可能带着狗回夏家。
猜出前因後果,夏梨悄悄收敛了些自己刚刚的臭脸。
他大概出来的也很急,身上穿得单薄,冷风一吹,显得她多麽没良心似的。
“我开了一晚上的车了,很累,一回家还看到九十八拆了一地垃圾,打扫完卫生我就想在沙发上躺一会儿,结果睡着了,手机静音,我不知道你给我打了电话。”
她僵硬地解释着,还不忘告九十八的状。
夏梨的一番解释却没能带给他任何安慰效果,天知道他今晚打不通她电话的时候有多紧张多後悔,仍旧是沉着脸,他说:“我不是说过到家或者出发要给我发消息吗。”
“我这不是没出发吗?我怎麽知道我会睡着。”
裴澈有些着急,不自觉地放大了说话的音量:“所以我刚刚不是说我要送你吗,为什麽不要我送。”
“你吼什麽吼!我就是睡着了而已,如果不是你把我的猫接走,我根本不会一晚上来来回回地开车,这都怪你。”
他根本无意吼她,情急之中没法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别的事情舍不得,人命关天,他不可能一直保持理智。
“所以为什麽要从家里搬走,你带着九十八搬回来是什麽意思。”
昨晚上有些话说得太过,原本今天情绪已经平稳下来,两人短暂分居,都冷静下来思考思考,说不定到时候有了解决办法就和好了。
夏梨是这麽想的。
但她今晚再次被裴澈挑起怒火,这时候也不想要什麽馀地,脱口而出:“昨晚不是说了吗,离婚。”
裴澈脸色沉得快要下暴雨,他咬着後槽牙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夏梨早就看到他身後不远处连车门都没来得及关上的车,见他往车那边走,她也赌气似的,叫上在一边逐渐乖巧下来的九十八进门,摔门进屋。
又是不欢而散。
这一次,夏梨觉得不会再有任何挽回的机会了。
手都冻僵了,进屋後,她发着抖把自己包裹进毯子里,眼泪滚烫,快把她被风吹得冰冷的脸灼伤,密密麻麻的痒意从泪痕边缘往外延伸,她吸着鼻子,拿纸巾把眼泪全都擦干,等自己的身体恢复暖意。
哭过之後,她洗过澡上床睡觉。
清晨在九十八的舔舐下醒来。
她平时不管早上遛狗的事,这两天搬回来,九十八到了点就要叫她出门遛遛,又是冬天,她能起得来才怪。
随意套上件羽绒服,牵着九十八出门,刻意避开裴澈昨晚停车的位置,她不正眼去看,馀光也能清楚地看到,一条大路直直通向前方,没有多馀的车停在那里。
她低垂着眼帘,带着九十八走向相反的方向。
折腾一早上,去上班的时候便没什麽精神。
夏梨打着呵欠走进办公室,她来得不算早,听到有同事说注册量突破两百万,她竟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值得高兴的事,有人在群里艾特陆远舟,让老板请客吃饭,陆远舟也不推脱,说晚上有庆功宴,他请客。
群里一阵欢呼,夏梨随便看了两眼便收起手机。
是该庆祝的好事,如果这两天她和裴澈没有吵架的话,她会觉得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