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日子眨眼间就到了盛夏,路边芦苇花飘到湖面荡起波纹,才子聚集一堂以此景为题大展文人骚客风范。
太子慕容霖的回归让朝堂从最初的动荡逐渐恢复平静,即便是三公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接受只要太子还是太子,三公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毕竟朝堂内最大势力的摄政王已经死了,死在漆黑暗无天日的牢笼中连尸首都被皇帝下令拉到荒郊野外,罪名自然是谋害皇帝。
太子慕容霖作为曾经与其接触密切的人自然而然接手了残存的势力。
值得一提的是魏清然昔日旧友在得知魏清然死于牢中後当朝罢官,携妻妾子女离去下落不明。
“殿下,这是今年各地送来的折子。”
身着藏蓝色长袍的官员卑躬屈膝将厚厚的折子呈上案板,恭敬站在大殿内不敢言语。
“又是些无用的话术惹人生厌,孤要的是民生,这些地方官员越发糊弄!”
安霖随手翻开一本折子,快速扫读内容,无非是请安问候夹带着各地下雨还是晴空万里,偶尔几本奏折会大篇幅汇报当地民生粮産雨量灾害等。
安霖身旁站着一名青衣男子,以银色面具遮住大半张脸看不出模样,只不过如弱柳扶风般娇弱的身子让人不免怀疑是太子养的男宠,唯有亲身与其接触之人才能了解所谓的弱柳扶风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他轻言劝道:“地方官员多为三公旁系子弟,上任期间不出大错便是万幸,殿下何须为此气坏了身子!”
“话虽如此,如今父皇病重将国事交付于我,我自当呕心沥血才是。”
安霖垂眸,太阳xue因气愤鼓起青筋,她紧握双拳,为如今有心无力而感到失落。
方才的官员在无声之间悄然离去,大殿内宫人静声做着本职工作不敢发出噪音打扰心烦的太子。
“休息一下,总归时间多的是。如今殿下只要沉住气,日後总会有机会整治地方。”
银色面具男子声音如银铃般悦耳,明明肌肤如玉般娇嫩,手指肚却布满老茧像是久经沙场的将军。
安霖长叹一口气,她如今出落的越发动人,眉眼生花,唇珠如红梅般娇艳,此刻紧紧抿着。
本该是娇弱女子的她却多了分桀骜不驯,面对喋喋不休的官员言谈犀利,逼的人不敢直视其双眸。
只不过坚硬的外壳下总归是细嫩的软肉,卸下盔甲的她整个人瘫软在软椅上,方才的男子摘下面具轻声安抚。
安霖此刻心软的像是跌落浩瀚无边的海里,整个人仿佛被海水包裹仿佛恢复到在母胎时的安稳。
她心怀愧疚,拽着男子的袖子道:
“委屈你了,若非父皇咄咄相逼,你也不必假死隐姓埋名…”
男子,不,准确来说面具下的魏清然轻笑道:“皇帝忌惮我并非一时,假死脱身也是权宜之策。若殿下执意违抗皇帝恐怕迁怒于你,左右如今皇帝命不久矣,何须为了这一点小事留下把柄。”
“你就不怕假死成真死,背着恶名彻底消失!”
安霖越发看不懂眼前之人,那日她来到牢中,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沦落到和囚犯般的境地说不出的世态炎凉。
可那人见到她不仅没有求救,反而是像是先知般预料到她的来意。
“杀了我,殿下便可成就大业!”
刀起刀落,一场假死成就了安霖的太子之位。
“殿下若是想杀我又何须等到现在,更何况殿下也知我并非是束手就擒之人,殿下直到现在也不曾寻到苏慕寒的下落吧!”
听完魏清然的话,安霖不怒发笑,也对,若当真为了所谓的爱情便一股脑失去理智也不是她所爱的人。
她不相信真心,可她却相信交织在利益与真心的爱情往往是最稳妥的。
“不说这些了。”安霖放松身体,仰头看着头顶上高悬的巨龙,“父皇的身子撑不过这个夏天,皇妹也拿着我的令牌带着士兵来往京城,只不过路途遥远又加上需要掩人耳目,怕赶不上父皇去世那日,你我也该做些准备。”
“好,只不过这些日子三公频频见你,似有将家中男儿送于你……”
魏清然眼神晦涩难辨,冰冷的双手轻轻拂过安霖的脖颈。
“你吃醋了?”安霖眯眯眼,嘴角扬起一抹笑,像极了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迷人眼。
“毕竟我现在失了身份,若遭到殿下嫌弃……”魏清然轻挑起安霖鬓角的青丝,眼角带着轻轻笑,薄唇轻碰青丝那一刻安霖抑制不住缩了缩肩膀,随後将朱唇轻碰魏清然薄唇,交织瞬间晶莹剔透的粘液顺着嘴角轻流。
银叶落下坠入轻纱,彩铃做伴清风微扬,肌肤相触仿佛冰块坠入火焰迸射出火花,安霖眼神迷离享受着唇齿交织时的酒香。
“你真是越发粘人了!”安霖双颊微红喘着粗气,娇声娇气惹得人心痒痒的。
“殿下若是嫌弃我,外面可是有不少青年等着殿下宠幸呢!”
安霖若是再听不出魏清然的话外之音便是傻子了,前段日子为了迷惑三公,她接受了三公卢氏旁系庶子。
模样清秀且擅风雅,听其奏乐心旷神怡,因着怜惜其身世对其多加照料,不曾想魏清然见此视其为眼中钉,最後还是安霖将其打发到偏殿合了魏清然的心意才算事了。
“好好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外面的花花草草岂能有摄政王一分姿色呢。”安霖说着说着觉得自己这番话颇有外界风流子弟哄骗女子的架势,不由得破口而笑。
魏清然见安霖终于发自内心开颜而笑,眼底也露出一抹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