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齐美人宫里的宫女作证曾偷摸瞧见摄政王与齐美人躲在御花园角落密谋。
即便是魏清然声称自己从未有过想要谋害皇帝的念头,可架不住人证物证俱在,加之皇帝有心折损魏清然的脸面,竟直接将其打入大牢,着刑部侍郎丶督察员御史速查。
皇帝虽然苏醒,可研制解药尚需时辰,这期间皇帝依旧让慕容安和监国,三公辅助。
朝堂百官见此私以为慕容安和被钦定为继承人,三公借此大肆笼络人才,摄政王旗下官员虽保住性命可多被贬到京外。
安霖得知消息後企图深夜入宫,她心里知道皇帝是在逼她现身。
“你若前去自投罗网,让我们这些人作何打算!”
苏慕寒急得满头大汗,他像是晕了头的蜜蜂四处乱转,蹉跎岁月下他不得认清现状。
只有安霖登上皇位,他们这些人才算有活路。
“自投罗网?你以为父皇不知道我回京吗?如今唯有我现身才能堵住三公日益增长的势力,如若不然等魏清然被斩首示衆,一切成定局,我,你,以及其他寒门子弟只怕是任人宰割了!”
迎着苏慕寒担忧的目光,她义无反顾僞装成太监入皇城。
如今皇城四下漏风,各国探子外加三公塞进来的纨绔子弟,使得原本戒备森严的皇城松懈到不曾怀疑面生的安霖,甚至安霖不过是随口编造是皇後宫里的人就被轻松放过。
见此情景,安霖冷汗直流,若长此以往只怕奸臣当道,山河破碎,百姓又将迎来新的战乱。
入宫面见皇帝的路上,安霖一直在思索如何开口,可她不过是刚刚踏入皇帝的寝宫,便听见皇帝的嘶哑苍老的声音:“你到底是来了!”
安霖转过头,额间略有白发的皇帝甚至鹅黄色的长袍坐在椅子上,桌面上摆放着两杯茶以及安霖素日喜爱的红枣糕。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你我父女二人许久不曾坐下闲聊了!”
难得的温馨却并没有让安霖放松警惕,她谨慎落座观望四周,手心不自觉握紧。
“父皇,我……”安霖犹豫着开口,“儿臣并非有意隐瞒,只是……”
“你不必解释。”皇帝打断道,他目光颓然,鬓角的白发在烛光下是那麽刺眼,他叹了口气,悠长的吐息让人不免心生同情。
他轻敲桌面语气平淡:“朕时日无多,日後江山社稷总是要托付给你的!”
安霖连忙跪倒在地,语气慌乱:“儿臣只盼父皇尽早痊愈……”
“朕的身子朕是最清楚不过了,那所谓的毒药也好,研制解药也罢,都不过是幌子罢了!只怕是一月之後太医研制的解药便不翼而飞了!哼!这群人当朕是老糊涂了!”
皇帝冷笑的同时却也因牵扯到肺部而剧烈咳嗽,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方才能压住咳意。
他望向安霖,虽不满安霖事事违背他的命令,可不得不承认安霖一言一行皆具备储君风范,若非女子,他也不必如此犹豫不定。
“朕会在朝堂郑重宣告你的归来,你不必忧心朝堂的流言蜚语,朕会替你扫清阻碍,只唯有一事你必须答应。”
“父皇请讲,儿臣定义不容辞。”安霖压着气低声应道。
皇帝眯着眼语气狠厉:“魏清然,必须死!”
“父皇!”安霖猛然擡头,眼神的震惊毫不掩饰。
“朕知道你与他交情不浅,可身为储君是不可以有弱点。朕知道你瞧着三公世家门阀不顺眼,日後继位定然要下手,可朝堂不能成为一言堂,魏清然在朝堂的影响力若是超过你这个皇帝,此乃绝非易事!!”
慕容复苦口婆心劝说,他认为迫切想要登上皇位的安霖定然不会拒绝。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安霖一口回绝:“父皇,儿臣不能做忘恩负义之辈!”
“做不成皇帝,你的後果只有死路一条!!你可要想清楚了!”皇帝威胁道。
安霖只觉得心肺像是被巨石压着,她想要先口头应付,可皇帝竟然要她三日内杀死魏清然以此来证明她有资格继承皇位。
此时正值春分,木槿花开满了京城,翠绿的藤蔓绕过柳树探头瞧着独自走在小巷中的安霖。
她跌跌撞撞,眼角含着泪,手上尖锐的银刀沾着鲜血。
她的身後是关押犯人的刑部大牢,在安霖走後原本寂境的夜晚突然掀起轩然大坡。
魏清然,堂堂摄政王竟然被刺杀在牢中。
次日,太子安霖归来,慕容安和被皇帝当衆斥责监国不利,加之其生母隐瞒其男子身份,任由其祸乱後宫,应褫夺皇子身份贬为庶民。
太子安霖苦苦哀求,手足情深感动皇帝,慕容安和被封为郡王即刻前往封地,无召不得入京。
其生母在慕容安和的恳求下一同前往封地,但因其生母欺君罔上,被罚重打三十大棍,夺去封号。
最终托着病体同慕容安和马不停蹄前往封地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