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药,大公子仔细地帮她把裤腿整理好,抬头,看到水汪汪的大眼睛淌着泪的春芽。
他温柔宠溺的轻轻用手帕拭去春芽脸颊上的泪痕,“傻丫头,不哭了,饿了吧?我们吃饭。”
大公子再次弯腰抱起春芽,走到桌边,把她稳稳的放在凳子上坐好,亲手盛了一碗温热的红枣莲子羹,端到她面前。
“来,先喝点汤暖暖身子,再吃点东西。你跪了那么久,又什么都没吃。”
此时的他,比平日更加的温和,语气轻柔。
“公子……”春芽看着他亲自端来的汤碗,心头百感交集。
“听话,喝了。”大公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目光温和却坚定地看着她。
春芽不再推辞,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温热的香甜莲子羹滑入腹中,彻底驱散了身体上最后一丝寒意和僵硬,舒服的饱腹感熨帖着她忐忑的心。
大公子自己也端起碗,慢慢地吃着。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自作主张去罚跪,也没有提荣寿堂里的任何事。
他知道她是为了他,为了平息老太太的怒火,为了不让他再因她而为难。
这份情意,他懂,也心疼。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吃着饭。
桌上的菜式简单清淡,都是春芽平日喜欢的。
大公子不时给她夹菜,动作自然亲昵,极尽温柔宠溺。
春芽也慢慢吃着,虽然膝盖还隐隐作痛,但心却前所未有地踏实下来。
吃完饭,大公子再次抱起她,走进正房卧室,轻轻把她放在她的床榻上。
在床沿边,贴近她的身边坐下,他才道:“今晚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安心养伤。”
春芽乖巧点头:“公子,也要早点休息,春芽让公子担心了……”
“无妨,我自有分寸,听话,好好睡。”大公子看着她苍白的脸和疲惫的眼神,知道她需要好好休息。
他安顿好她,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又确认了药膏放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才起身离开。
“公子,”春芽在他转身时,轻轻唤住了他。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谢谢您……还有……抱歉,又给您惹麻烦了。”
大公子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她,轻轻微勾唇,他又走回去,坐在她身边。
在温暖橘黄色的烛光下,他看着她的眼神深邃而温柔:
“别说傻话。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更不必说抱歉。现在你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次起身,回了自己的里间卧室,坐在床头烛光下温习功课。
春芽躺在黑暗中,听着外间书房传来熟悉的翻书声,那声音如同最安神的乐曲,伴随着膝盖上药膏传来的清凉药效,让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身体的疼痛依然存在,但心,却落回了最安稳的地方。
她缓缓闭上眼睛,沉入了疲惫却安心的梦乡。
里间,大公子在灯下苦读诗书。
偶尔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敞开缝隙的外室房门。
听着里面安静的呼吸声,他紧蹙的眉头才稍稍舒展。
烛火在他沉静的侧脸上跳跃,映照出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疼惜,以及一丝更为深沉的、为未来而思虑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