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紫荆公寓的宿舍里还残留着沐浴露的清香,与西瓜的甜润气息缠在一起,酿出夏末最惬意的味道。
林沐泽将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西瓜放在桌上,刀刃切下去的瞬间,“咔嚓”一声脆响,鲜红的果肉带着晶莹的汁水露了出来,黑色的籽像碎钻般嵌在其中。
他把切好的西瓜一块块分到一次性餐盒里,先递了两盒给王紫龙和刚洗完澡的刘乾。
刘乾擦着湿漉漉的头,接过餐盒就塞进嘴里一大口,冰凉的甜意瞬间驱散了身上的燥热,忍不住含糊地笑起来:“哈哈哈……谢谢了,沐泽。这瓜太解腻了!”
王紫龙也拿起一块,指尖沾到汁水便下意识舔了舔,眉眼弯成月牙:“哈哈哈,夏末的西瓜就得冰着吃,真甜啊。谢谢啦。”
“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林沐泽的耳朵微微烫,手指不自觉摩挲着餐盒边缘。
看着两人吃得满足的样子,他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似的,软乎乎的满是满足。
不过是一个西瓜而已,却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室友的距离又近了一步——这是他过去从未有过的体验,像在荒芜的土地上冒出了第一株嫩芽,珍贵得让他忍不住小心翼翼。
他也拿起一块西瓜坐下,小口小口地啃着,甜汁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连呼吸都变得清甜。
可这份惬意没持续多久,一道突兀的声响突然撞进耳朵里。
“扑通扑通”
厚重又清晰的心跳声,像从胸腔里直接蹦出来似的,带着震得耳膜颤的力道。
林沐泽猛地一顿,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胸口,掌心下的心跳平稳而规律,丝毫没有异常。
他明明只是有些开心,怎么会有这么剧烈的心跳声?而且这声音大得不像话,仿佛就贴在耳边。
他不动声色地抬眼扫向对面的刘乾和王紫龙。
刘乾正埋头啃着西瓜,嘴角沾了一圈红汁都没察觉;王紫龙则靠在椅背上刷着手机,时不时咬一口西瓜,两人都一脸闲适,显然没听到这诡异的声响。
他们怎么没反应?难道只有自己能听见?
林沐泽的眉头拧了起来,想问出口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要是问“你们听见心跳声了吗”,搞不好会被当成奇怪的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说不定又要疏远。
他攥了攥手心,指尖有些凉。
再摸向胸口时,自己的心跳依旧平稳,可耳边的“扑通”声却越来越响,像是某种生命在急切地呼唤。
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猛地想起了什么,眼神瞬间瞟向自己的衣柜——上次带回来的进化信赖者和能源爆破枪,还藏在衣柜最深处的背包里。
他借着拿纸巾的动作,悄悄挪到衣柜边,指尖勾住柜门,极其缓慢地掀开一条缝隙。
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都漏了半拍。
衣柜内部,一道红绿交织的光辉正随着耳边的心跳声缓缓起伏,像有生命般呼吸着。
红色的光热烈而急促,绿色的光沉静却坚韧,两种光芒缠绕在一起,在昏暗的衣柜里格外醒目。那光芒的源头,正是静静躺在背包里的进化信赖者!
“砰!”
林沐泽吓得手一抖,柜门重重合上,出一声闷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把刘乾和王紫龙都吓了一跳。
刘乾手里的西瓜“啪嗒”掉在地上,红色的汁水溅到了军训裤上,他心疼地捡起还剩大半的西瓜,皱着眉问:“沐泽,怎么了?吓我一跳,好好的西瓜都掉了。”
王紫龙放下手机,目光在林沐泽白的脸上扫过,又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衣柜,心里瞬间有了数——肯定是进化信赖者出了状况。
林沐泽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尖还在微微颤:“没……没事儿,手滑了。”
刚才分西瓜时的喜悦像被冷水浇灭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股强烈的恐慌攫住了他,那是生怕被人现自己“不正常”的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整个心房。
他忽然觉得,刚才那些温馨的瞬间都是假象,自己终究还是那个和旁人不一样的“异类”,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这时,楚南洗完澡推门出来,湿漉漉的头滴着水,身上裹着毛巾。
刚进门就察觉到宿舍里的气氛不对,林沐泽背对着他坐在床边,肩膀绷得紧紧的,连背影都透着慌乱。
他走过去,放轻声音问:“沐泽,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林沐泽没有回头,只是低着头,轻轻摇了摇,声音细若蚊蚋:“没事。”
刘乾还想追问,刚张开嘴就被王紫龙用眼神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