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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终焉上(第1页)

第一百一十三章·终焉(上)

此间变起急遽,岸上战斗亦已分出胜败,十方塔的金兰使者固然是一流好手,六大派所出弟子也确系精英,但他们身陷重围,进退失据,人数又比业火教少了一半,加之毒伤并发,各首领纵然武功高深,也不免顾此失彼。

这其中好些人向道君靠拢,七嘴八舌的急问:“道君,咱们怎麽办?”

然而,道君对这些叫喊声竟是充耳不闻,有敌人便杀,有暗器便挡,始终置身于四名护卫之间,目不斜视,片言未发,也不知是心志坚定还是冷酷无情。

问话的人见状,好生失望,又极气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忍不住便破口大骂,馀者均自想起了事由,怨怼之下,更不能协力反击。

数丈开外,大长老于混战间被铁棍扫断了腿,压根儿就赶不过来,眼瞅着己方人心大乱,连一干金兰使者也骚嚷起来,他心下大急,偏是无计可施。

不多时,兵刃交击声渐歇,百馀人被围成一团,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似乎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业火教教衆乘势进逼,叫道:“降者不杀!”

面临生死大关,谁也不能等闲视之,待得几个硬骨头被砍倒在地,各人已自动摇,譬如龙神帮的七帮主狴犴,他妻妾成群,骨血缘薄,好容易才添了个儿子,此行想的是积攒威望,以便与五哥丶六哥争夺大权,却没料到会把性命搭进来,踌躇之後,竟自丢了兵器,身後数名弟子先是一惊,跟着学样。

堂堂一帮首脑弃刀投降,其他宗派的门人要麽破口大骂,或是惭颜束手,霎时间这一干人衆又分为两堆,业火教教衆正要举刀,鼓声却戛然而止。

衆人均自一愣,转头看来,竟又见到船上这师徒反目的一幕,无不惊愕。

玉腰奴那一刀捅得既深且准,让师无恙痛苦难当,又不会便此死去,四名教衆抽出绳索,欲待捆绑,却被她一口拒绝,使重手法封了他xue道,亲自看守。

“师尊……”师无恙身不能动,连开口也极艰难,“为丶为什麽?”

光明王听言,脸上微露惋惜之色,叹道:“问得好,为师也想知道,你身为白莲使,权位仅次于本座,只消办成了这件事,还可加官进爵,却为何背叛圣教,自毁前程?唉,你看,所谓名门正派,到头来还不是和我们一样,过河拆桥。”

他说这番话时,声音宏亮,在场诸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却是惊惑莫名,一个笃剑阁弟子啐道:“呸!你们邪魔外道,自去狗咬狗,也配跟我等相提并论?”

中原武林和业火教仇深似海,此言一出,纵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大家也决不甘服。光明王听了,半点没恼,反而笑了起来,一扬手,绘有断龙江舆图的绢片四下纷飞,尽皆飘入江中,随水流走,此举却大出衆人意料之外,惟有温厌春暗自松了口气,向谢庸丶晏夫人连打手势,复又望向甲板。

“到此地步,那便说实话,真舆图早已随着阴君的死讯一块儿被玉姑娘送至北地,但因关涉军国大事,本座不得不亲自来确定真僞,以及……给这逆徒一个机会。”说到这里,光明王垂目瞥向师无恙,“你私自暴露身份,出卖阴君,偷换舆图,拿自己的性命作诱饵,串通他们在此设伏,若非玉姑娘报信,只怕为师就真的中计了,结果却怎样呢?不论他们给过甚麽许诺,十方塔仍将你视作叛徒贼子,各派门人想立功扬名,都恨不得手刃白莲使,傻徒儿,你被骗了啊!”

他说得好不痛心,但在师无恙听来,尽是虚情假意,因而懒得回应,闭上双目,似已半昏,适值闷雷又响,玉腰奴提醒道:“圣主,要变天了。”

光明王擡头一望,再看了看江水,料知今夜必有风雨,也没了兴致,听得岸上的正道人士还在骂,又一瞥眼,见那位道君的白袍都给血污染透了,兀自戴着面具,任身边人怎麽说,总是漠然不动,心中登时生出一个招儿来,笑道“好,尔等不屑于圣教行事,本座也给你们开个眼,瞧一瞧武林大派的手段!”

衆目睽睽之下,他飞身而出,一个起落便入了包围圈,屈指抓向道君的面门。

这一下来势奇快,四名护卫大骇,纷纷挺剑,却听得“叮叮当当”四响,长剑断裂,人亦气绝,大长老看得目眦欲裂,扑倒在地,急喝道:“住手!”

道君本就不与外人相近,护卫一死,边上的各家弟子便想阻拦,也已不及,眼见光明王这一下必能抓中,不料他手未落,有劲风当胸袭来。

十年间,光明王与秦夕照通信不绝,自然知道这位道君的身份,也因此不将他放在眼里,真气鼓荡,任其一掌拍到,没承想对方的内力吞吐不定,又且迅疾绝伦,明明是打在胸口上,痛的却是腹下,忙运转内息,丹田处隐然震裂!

“你——”他大惊失色,变爪为掌,猛向道君头顶击落,但见青光飞闪,温厌春持剑抢到,二话不说,展开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招招拿人腰眼。

此为上身要害之一,男子尤其看重,光明王毕竟也不是金刚不坏,接连避她三剑,跟着一拳打出,温厌春知他内功浑厚,自不会硬接,移步向斜里闪去,谢庸从她背後掠出,剑诀斜引,圆转如意,使出浑身解数,全力牵制大敌!

一刹那,情势陡转,两方尽皆诧然,又听得“喀喀”轻响,道君的面具被掌风击碎,露出真容来,约莫五十左右年纪,长眉深目,相貌俊雅,但已生了许多皱纹,皮肤也太过青白,加之脸上肌肉僵硬,三分像人,七分似鬼。

人群中有几位年长高手,一看他面貌,目瞪口呆,颤声道:“钟堡主?”

大长老兀自伏在地下,与这边相距数十步,却怎麽也爬不过来,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之念,但见钟博衍缓缓点头,简直难以置信,跟着色若死灰。

“你一定在想,他这十年混混沌沌,只比僵尸好些,却何以突然醒了呢?”

一道女声传入耳来,字字有如利箭,正刺中了大长老心中最害怕的念头,强自撑起上身,待看到温厌春後,这才恍然,颤声道:“你……是你!”

他真似恨不能食她之肉,双掌着力,便想扑过去撕咬,岂知风声飒然,共有四名业火教教衆纵到身旁,起手一刀,兜头便砍,而当这缭乱之际,温厌春本可袖手旁观,任由大长老死在当地,但她抢步上前,剑尖抖动,毒蛇吐信似的透入敌人咽喉,跟着反手一撩,以剑脊擡起他头来,冷然道:“事已至此,无论你说与不说,真相终究会大白,可是由谁说丶怎麽说,後果却又不同,想好了麽?”

大长老身子一颤,如遭雷击,他明白她的意思,秦夕照已死,罗鸿骞伤重,光明王显然也是知道真相的,所以要当衆扒下道君的面具,将这一场傀儡戏掰烂揉碎丶踩在脚底,彻底打掉他们斗志,再行杀戮,或许会留几个乖觉的活口,但那决不是发慈悲,幸而钟博衍清醒了,衆人没真看见一具行尸走肉,可也正是这样,自己已无丝毫回旋馀地,若再遮三瞒四,温厌春就会杀了他,盖棺论定。  “我……”大长老颤抖了几下,心中极为挣扎,温厌春另有别事,不容馀暇,从颈间拉出一条细链,铁牌上暗纹勾出锋刃,却是先代道君伏灵均的护身符!

一见到此物,大长老先是愣怔,又即惊得魂不附体,喃喃道:“他还活着?”

伏灵均早已不在,当世只有方九如,她功力大不如前,比起杀敌来,更擅长救人,此行被安排到大後方,等待伤患被转送过去,是以温厌春并不解释,大长老不知从她眉目间瞧出了甚麽,突然脸色惨然,道:“我答应你,倘若今日得脱大难,回去便召开公审,指证罗鸿骞,其中原委曲折,也一一照实而说。”

温厌春听罢,心中方才大宽,转剑一拍,将他掷向晏夫人,随後施展轻功,纵往高处,衆敌以为她要袭击弓手,忙不叠发射暗器,却是尽数落空,只见她从怀中取出一物,扬臂甩出,嘭嘭嘭”三响,赤红的烟花直冲而上,震碎乌云!

她朗声道:“诸位同道,援军将至,快快转守为攻,别让妖人走脱了!”

到了这个时候,哪来这大队援兵?业火教上千名教衆莫不狐疑,举目四顾,没见到人马的踪影,要待嘲笑,旁峭壁之中,蓦地里抢出无数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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