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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斗毒上(第1页)

第一百零七章·斗毒(上)

二相宫的地牢损毁严重,万古尘索性将秦夕照关在阳华殿内,以便看守。

小小一间静室,四面铁壁,不分昼夜,连摆设也没几件,原为打坐练功之用,现下却成了最坚固的监牢,当温厌春等人来到这里时,谢庸已在门口等候。

红袖斋的名声虽不及六大派响亮,在东南一带也是颇具美誉,但因其门下大多是女弟子,跟黑道势力疏远,双方素无来往,谢庸自然没见过容舜华,此刻一眼瞧去,只觉他气度平和,温润而泽,像文士甚于江湖人,和昔日的师长宋清川浑不相同,偏生又是结拜兄弟,心中暗暗称奇,却仍不失礼数。

拱手之後,谢庸正待开口,瞥眼见方九如也在一行人中,不由得皱起眉头。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此案关连着二相宫的门户大事,虽已闹到这般地步,必定瞒不住风声,但总要先料理定当,温厌春是金兰使者,又助他师徒良多,自不必说,钟灵毓丶祝长安和郑青兰三人也都知情,方九如却只是个云游坤道,与与这些事原无干系,掺和作甚?思及此,谢庸正欲出言,对方竟似知觉他念头一般,说道:“贫道也算是秦夫人的旧识,近年来专攻医道,或能助一臂之力。”

秦夕照以毒术作恶,制炼出一窟活傀,饶是万古尘武功盖世,却也束手无策,只得先闭锁阴罗殿,不许人出入,因而谢庸听了这话,微一迟疑,向温厌春使个眼色,见她颔首,便让开道来,右手一引,亲自领着他们进去。

一路上温厌春已将事情真相说明,加之近两月间,十方塔频生变故,纵是勉力封口,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而况容舜华和方九如都是耳目灵通之人,得知秦夕照暗中复归了业火教,包庇其遗留在南地的旧部,残害无辜,更且勾通傅淮,出卖机要,篡窃权位,实是中原武林的心腹大患,不禁相顾唏嘘。

说也怃然,秦夕照负罪多端,擢发莫数,沦为阶下囚也未服软,一见容舜华之面,却自怔忡,隔了好半晌,才道:“是你啊……一别十年,你也老了些。”

她语气温柔,眉目间微露笑意,本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寒暄,旁人听来,犹似鱼水深情,尽管他们多多少少的知道些陈年闲事,心下也甚不自在,但看万古尘盘膝坐在软榻上,眼观鼻,鼻观心,不置一词,亦知趣的不做声。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我倒没在意。”容舜华缓步走近,叹了口气,“夕照,咱们十年未见,未料重逢却在这般情景之下。唉,我知你性情骄傲,若是心中不服,任谁也强逼不得,但有一件事,我萦怀已久,万望你说句实话。”

秦夕照久居高位,睥睨一切,现今失时落势,身有镣铐,行动不便,只得席地而坐,眼看他也坐下来,平心静气的说话,全无架子,便点了点头。

事在紧急,容舜华直言道:“当初我更换密文册,已是疑心到傅淮身上,其後布局擒奸,自认没有失算,计却不成,跟着杀手来袭,是你所为麽?”

秦夕照笑容忽敛,温柔似水的目光也变得阴冷,神色恐怖已极。

“你现在才来问我,未免太迟。”她伸出手,轻轻取下他戴着的黑绡手套。

室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所有人都可看得清楚,容舜华这双手赫然是没有皮的,似被烈焰烧过,筋肉焦黑,难以想象他付出了多少代价,才能恢复至此。

“那时候啊,伏灵均出事未久,傅淮才生了异心,尚在筹划投诚之事,却不知你已有察觉,得亏我给他通风报信,将计就计,派人去杀你。”

说着便又笑了一声,秦夕照捧起容舜华的手,对烛而观,似在赏玩一件珍宝,继续道:“十方塔原是个草台班子,是你帮伏灵均支撑大局,及断龙江一战,追歼师月人也有你筹划定策的功劳,业火教指定要你双手作祭……可惜了。”

这番话真教人愤恨,饶是温厌春也怒气勃发,容舜华却无动于衷,将手抽回,再问:“尹厉收到的那封告密血书,是你假托白莲使之名而发?”  秦夕照行事狠辣,既已出了杀招,势须斩草除根,但知容舜华没死,又打听到红袖斋所在,却迟迟不动手,等了好几年,再借九幽夫人和般若堂的仇怨作文章,如此拐弯抹角,与其说她念及旧情,不如说是有所顾忌。

“这是第二件事了。”秦夕照一哂,“罢了,久别重逢,多言也无妨。”

当年她叛出业火教,确是从善自新,尤其在认识容舜华之後,想着跟他做一对正道夫妇,白头偕老,这辈子也算不枉。然树欲静而风不止,秦夕照作僞隐瞒自己身份,却在战场上给“角木蛟”君离泽认了出来。

君离泽是二十八星宿杀手的把头,对她知根知底,再加上救命大恩,见秦夕照混在义军之中,跟各路人物协力行事,脾气急躁如龙神帮睚眦,也将她当作自己人看待,心里有了数,不急于揭穿她,待得师月人殒命,才找上门来。

其时百废待兴,秦夕照想在十方塔占上一席,却被伏灵均婉拒,又得知容舜华有意放权,淡出江湖纷争,而她不甘就此归隐,好生失望,角木蛟乘间投隙,以新任光明王的身份,加以威迫利诱,一来二去,瓜葛渐深。

“审时度势,惟利是趋,此乃天性使然,你们挡路在先,原也怪不得我,何况……”秦夕照冷笑,“厉妙华与我是同门,虽不认得这张脸皮,却仍存着疑心,临死时还要多嘴,让伏灵均提防我。你猜,瀚漠人给十君子的命作价几何?”

此言一出,衆人无不凛然,温厌春却向身旁的方九如瞥了一眼。

伏灵均丶钟灵毓遇袭一案牵连甚广,至今尚未告破,秦夕照惯会掂量轻重,说到这里,便即岔了开去,接着道:“当时我真的喜欢你,不忍亲自下手,但那帮家夥无能,险些让你逃走,只能放一把大火,将整个乱葬岗烧得精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提心吊胆的等了大半年,才算安心落意,却没想到……”

那乱葬岗正在九幽夫人的洞府之上,火势太大,土石焦裂,她从闭关中惊醒,出来察看情况,才救得容舜华性命,而後隐匿数载,及昌平六年,红袖斋筹划就绪,九幽夫人将一切托付于他,独自离去,却是找上了秦夕照。

“……那个老女人,死到临头,还装得神鬼难测,对我大加恐吓,否则怎会白白的等上几年?”想到此事,秦夕照恨得咬牙切齿,“她不应救你,你更不该活下来,早早死了,我只念着你的好,而非如鲠在喉,糟蹋了从前的情意。”

她叹了口气,满脸惋惜之色,钟灵毓和谢庸等人在旁听着,均自不寒而栗,玉腰奴本自心存畏惧,更不敢插口,却听温厌春道:“反覆不常是你,罪恶深重也是你,该死的更是你,到今日遭受报应,已算得老天爷无眼!”  闻言,秦夕照向她凝视,不知想了些甚麽,竟自大笑,擡手捋起了乱发,腕间的镣铐发出叮当声响,继而盯着容舜华,道:“这话倒也不错,你想杀我麽?”

容舜华并不答话,起身走到万古尘跟前,问道:“阳帝欲待如何处置?”

秦夕照的言语虽极刻毒,但她既已松口,便有隙可乘,万古尘心下了然,沉吟片刻,摇头道:“她背叛本座,让二相宫蒙受耻辱,只有死路一条。”

以罪行而论,秦夕照实是孽由自作,死有馀辜,二相宫的门规且不说,她害过这许多人,一命一偿,也足可千刀万剐,然蛮军图谋南侵,缓则三冬二夏,急则一年半载,又将是烽火连天,在此之前,务须祓除内患,而其中至关重要的名单丶讯息,以及相关物证,大都捏在她手里,温厌春一再求告,便是因此。

正踌躇间,方九如走上几步,对秦夕照道:“你如何知晓钟家宝库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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