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金有没有觉得本王很天真?”南青突然一问。
打得陶金措手不及:“奴婢虽不理解,但王爷肯定不会损害自己的利益。只是大梁日後还会是我们的敌人。”
南青道:“大梁是内部矛盾,咱们再怎麽打都是一家人,而现在的大草原就不同了。始终都是外部矛盾,压过内部矛盾。”
“他们不像荒北的突族,已经归化融入我们。”
“何况大梁太子能及时从内部战争抽身,就足以说明,他也是一位拥有忧患意识的明君。”
陶金貌似懂了後,点了点头。
她也不想像晋夫人那样反对王爷。这样王爷太可怜了。
“王妃有没有什麽意见?”
“当然没有,她看得比我远多了。”南青提起老婆还满脸自豪的样子。
陶金抽了抽嘴。
之後南青就命令陶金去香香馆,刊登关于卖给大梁煤炭的消息与解释为什麽卖给他们的前因後果?
舆论方面她不仅要抓,还要教荒北的居民生在和平年代,也要有忧患意识。
陶金十分吃惊,殿下居然没有像传统君主那样愚昧百姓,反而是开化百姓。毕竟在她看来,这件事告不告诉百姓,百姓都不懂得国家大事。
又何必浪费时间呢?
不过尽管疑惑,她还是去照办了。
不出意外,下午香香馆联系各大说书楼的掌柜,掌柜通知说书先生们插播关于大梁商务团买卖煤炭一事。
一个古代版的新闻联播就这样诞生了。
镇北府的居民们作为舆论市中心,自然收到的影响最大。
很多人刚下工回家吃完饭,想着晚上出来听听书,消遣消遣。
结果说书先生在高朋满座後,直接宣布买卖煤炭一事。
果然居民们都不理解,为什麽要倒卖煤炭给梁国?梁国可是敌人?
可当说书先生开始各显神通,利用讲故事的方式,传播梁国是中原人,是内部矛盾,大草原突人才是外部矛盾,真正的敌人。
外部矛盾大于内部矛盾。还有诸多外部矛盾的利害通通都陈述一遍。
如今大梁抗突,还要抗岛寇,内忧外患,已经无力再与大姚对抗。
这时有抖机灵的人站出来建议:“大梁被双面夹击,咱们为何不能趁机躲回南梁都?再趁机南下,统一大梁?”
直接把说书先生整懵了。
作为春一居的说书先生,他对着文稿翻来覆去,都没找到相应的解释。
顿时陷入两难的境地。
提问的人趁机道:“我看,王爷根本是为了与梁国做生意,才编出故事来哄我们的,大梁内忧外患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咱们刚失去南梁都,凭什麽帮他们!”
一针见血的话语,使得原本被说服的居民都面面相觑,认为提问的人所言极是。
说书先生顿时紧张扫向屏风後的掌柜,掌柜自己面对这种突发情况都傻眼了。该如何解释比较好?
就在台上哑口无言,台下的唏嘘声逐渐响起,一道道:吁!类似的讥讽声打趣声响起。
提问的人正是从岐北过来的士子,王伟禾。
王伟禾本来是途径镇北府,再去周天城,然後坐船直接去京城参加科举的。因为镇北府实在太豪华,他没忍住多住了两天。
吃了很多好吃的,喝了很多没喝过的,觉得镇北府的人幸福极了。
可当听见庶族之辈,草民盲流,居然开始插手国家大事,他自然是十分不屑提出一针见血的问题。
同时挑衅晋王的威严!
有本事晋王抓他。
对于这种追求名利的士子,若是晋王杀了他,只会让他出名。更显得晋王是为了生意,无利不起早,才会编词愚弄百姓。
自以为清醒的士子王伟禾甚至还指出:“在我看来,晋王早就利欲熏心,和大梁勾结在一起,他出卖国家利益都要与大梁谋取私利。”
“若不然,怎麽不让大姚直接和大梁做生意?怕是晋王根本没与京城那边通气,新帝尚蒙在鼓里,此行为不是通敌卖国是什麽?”
此话一出居民们顿时紧张起来。
为士子给晋王扣出卖大姚的帽子感到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