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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师舌战朝堂 见彰各自为政(第2页)

穆鑫被逗乐。笑着笑着突然皱眉,认真盯着兰肃“你为何不曾问过我?”

兰肃不屑一撇,“稀罕!”

“当真?”

“你要是投向兰孝瓘,我……也能理解。”恭王兰溱,字孝瓘。

“不伤心?”逗着兰肃。

半天,轻叹口气,万分诚恳道:“怎麽可能。”

这话让穆鑫一时惊诧,继而有些动容——他看出兰肃此话的出自真心。喉咙动了又动,最後点点头,“真是……不虚此行。”

究竟是所谓的返程效应还是归心似箭,不得而知。但回程,的确不似去时的前路漫漫,感觉转眼便到了。此次北伐,步兵加骑兵总共十五万人,伤亡不足三万,可谓完胜。

刘川率衆官员早已在十里长亭等候。远远望去,看到兰肃还在骑马,便不觉眉头紧皱,心想这个时候还逞什麽强,带去的辂车不就该这个时候用的吗?再细看……只穿了轻甲。叹了口气,到现在还不能着重甲,可见当时伤得不轻,不仅心疼起这人……

此次兰澈没有亲自出迎而只是坐于朝堂等候。不出迎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把自己老丈人国灭了不说,而且还等于屠了人全家,毕竟是皇後的家人,一边敲锣打鼓,一边披麻戴孝岂不是太讽刺。所以,兰澈觉得自己还是低调点儿好。

朝堂之上,先拜见皇上,简单寒暄几句,荣王便不干了。大声斥责着陵王,“已经降了为什麽还要屠城?!前後杀降近三十万人……你!……简直与禽兽无异!”兰泽指着他这个皇弟,情绪几近失控。

兰肃面无表情撇了眼兰泽,“皇兄是在为家人抱不平吗?”

“你!”兰泽被怼得立马咽住,赶紧梳理思绪,“身为神川大皇子,我为有个如此丧心病狂丶灭绝人性的皇弟感到羞愧!为神川有个如此残暴丶不仁不义的皇子感到惶恐!”

兰肃冷笑着翻了个白眼儿,“皇兄何出此恶毒之言呢?但凡战争,必是惨烈!屠城杀降又不是只我一人,古今中外,皆是如此!想那楚霸王项羽,于新安城南杀秦降军二十馀万,攻襄阳城时所过之处尽杀之,屠咸阳杀秦降王子婴丶烧秦宫,大火三月不灭,还有屠城阳丶齐城丶外黄。曹孟德攻陶谦屠徐州十万人,打张邈屠雍城,征吕布屠彭城。魏晋南北朝只在正史记载的屠城就达四十七件之多。南朝刘宋将领宗悫屠广陵,後赵悼武天王冉闵屠邺城杀胡羯二十万。李唐薛仁贵平定铁勒後,杀其降兵十三万。南宋高宗建炎四年,金大将完颜宗弼攻克南京後屠城三日,杀十七万居民且放火烧城。明常遇春池州九华山设伏陈友谅,生擒三千人,全部斩杀。成吉思汗率蒙古军攻陷金国都城,屠中都长达一月之久,杀百万人,攻打西夏屠肃州,一路征讨屠西域丶中西亚丶欧洲共计近两亿人。”顿了顿,轻声“哼”了下。

“满清八大铁帽子王之一的多铎占领扬州後,屠城十日杀人八十馀万。清安庆之战湘军将领曾国荃将一万多被俘太平军全部砍头,後攻天京屠城三日杀军民十万有馀。李鸿章在攻克苏州城後,将城中太平军降军二万馀人全部砍杀。”说到此,兰肃突然停住,不易察觉地轻轻喘了口气。只是,这一小动作没逃过刘川的眼睛。刘川熟悉这声叹息——同当时看到他身上的伤痕时一样。“皇兄说我屠城杀降为残暴,是不仁不义,但皇兄可知,”撇了眼恭王,“当时城中战俘,人数远超我军,而粮草紧缺,着实无法供给衆人。若强行收编,一旦因缺粮而引起动乱,那岂不是自乱了阵脚?!想当年牧野一役之所以能‘武王牧野实抚天下’同时成就了以多胜少的经典案例,难道不是因为‘纣克东夷而损其身’吗?要不是帝辛当时收编的夷方战争中的俘虏阵前倒戈,引周军入朝歌,那帝辛也不至于鹿台自燔而亡,那殷商近六百年的江山也不至倾于一旦!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不得不妨!至于皇兄说我丧心病狂丶灭绝人性丶禽兽不如……”兰肃冷眼看着兰泽,“皇兄可知那五胡乱华时,汉人被称做什麽吗?叫‘菜人’丶‘二脚羊’!晚上受尽屈辱不说白天则被当做军粮。那黄巢攻打陈州时,新旧唐书丶《资治通鉴》均有记载,说其备巨碓数百以将活人碎之,合骨而食,日杀数千人。那靖康之难,金人掳走徽钦二帝不算,对北宋皇族嫔妃朝臣的侵犯和屈辱……”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还用我再说吗?!史书都不知道该怎麽记!还有那元朝将领张明鉴,占淮安後因绝粮屠城中百姓以食之……”瞪着兰泽,“我给足了靖国上下尊严,难道还错了吗?!”

兰泽此时双拳紧握,身体不停地颤抖。

“杀降屠城不过是权衡利弊後的无奈之举罢了。我若因一时的仁义之心,断送了我军万千将士用性命换来的胜利,试问,此时此地,会因我仁义而不治我统军不利之罪吗?!还是日後,我朝将领只要仁义,哪怕失军也可有恃无恐呢?!”

“你……!”兰泽上前一把抓住兰肃的衣领“根本就是强词夺理!不过是为自己的残忍杀戮开脱罢了!”此时愤怒的双眼里条条血丝清晰可见。

兰肃被兰泽这一拽,从其表情上可知,是扯到了伤口——一阵钻心的痛。

就在穆鑫还在顾忌朝廷礼仪,犹豫该不该上前阻止时,刘川已一个箭步冲上前。

兰肃对于被拽,虽强忍剧痛但还是一脸淡定。可在看到刘川要对荣王动手时却慌了神儿——不是心疼他大哥,只因于朝堂之上公然袭击大皇子,那不管什麽原因,也是够刘川喝一壶的。于是赶紧抓住刘川的手。瞬间,兰肃脸上表情更加痛苦——心想这人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气,还好及时制止了。

“你没……”刘川话说一半便觉不妥,确实关心则乱。

兰肃倒吸着凉气,紧紧握住刘川的手,用力捏了两下,摇摇头。然後用力甩开胸前兰泽还在紧抓其衣领的手,将兰泽挑衅刘川的目光重新拉回到自己身上。对上兰泽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的眼神,“皇兄,屠一城而立我军威,使其馀部对我军闻风丧胆,这不叫强词夺理,这叫事半功倍!秦昭襄王四十七年,秦将白起于长平之战坑杀赵降兵四十万人,此举虽让世人咋舌,被後人诟病,但确实大伤赵国元气,同时震慑六国,使其信心崩溃犹如惊弓之鸟,彻底解决了六国的主要力量。後世评价此役为秦赵两强兴亡之关键一役,更是决定了今後由谁来完成天下统一之大决战。”到殿中央,作揖行礼,“皇上!经此北伐,北方再无强敌。今後我神川在北方便可一马平川,犹入无人之境。”

兰澈看着陵王,深叹口气。转眼再看唐冉——是一脸担忧。不觉皱眉……

“只是,陵王!”此时,恭王悠悠开口,“长平之战杀降,白起也是先上报的朝廷,是遵旨而行,绝非自作主张。”

兰肃转身看向兰溱,心里感慨,此时真是着实体会到了当年岳鹏举的不易。“《孙子兵法》有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场形式瞬息万变,为将者,应依势而断,凡事请奏,贻误战机,乃用兵之大忌。那刘宋太祖和赵宋太宗的北伐便是最好的例子。况且……”兰肃对兰溱心照不宣地轻轻一笑,“白起上报朝廷的理由是‘上党民不乐为秦而归赵,非尽杀之,恐为乱。’并非全为实情,实属……欺君罔上。”说这最後四个字时故意一字一顿,朝兰溱扬扬头,“这欺君罔上,可是大罪!”听着是说白起,实则是在提醒他这位二皇兄。

兰溱自是明白话中之意,只是“《史记白起王翦列传》有记‘秦尝攻韩,围邢丘,困上党,上党之民皆反为赵,天下不乐为秦民之日久。’”白了眼兰肃,“人武安君哪个字儿说错了?!怎麽到你这儿就成了欺君罔上了?再说……”

“好了!”兰溱还想继续,却被皇上制止。“此次北伐,乃陵王首次率军,本为新学小生却获此大胜,实属不易。虽有瑕疵,然难掩其功。陵王此次北伐有功,现加封其为大司马骠骑将军。”此处的“大司马”不似西汉卫青,乃妥妥的荣誉称号。可骠骑将军确是实打实的。

这个赏赐,让衆人一片哗然,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神川军队为募兵丶府兵结合。禁卫军和部分作战部队为募兵制,走职业化路线。统三军的表面是掌管军政的大司马安国公,可大司马平日无兵权,都是战时按需现领,实为文官,军队平日实际都是由各自将领带着。所以神川武官第一人实则为大将军,骠骑将军次之,再往下则是车骑将军和左右前後各将军,他们才是手握实在兵权之人。而朝廷现在并未封大将军,安国公大司马的政务又因之前“年逾古稀,晨兴赴阙,未免过劳。朕心轸念,不必向早入朝”这皇上格外的开恩由其子车骑将军刘川代理了,使得大司马一职基本处于半退休状态,所以,由此算来,朝廷现在武官最高职不管是实还是虚,都是骠骑将军——陵王兰肃。

而在神川,皇子们做为国之储君人选,平日里向来被要求参与朝政,边学边练,理论结合实践。但即使参政也都以皇子的身份并无实职。就连皇上前朝领军时,也只是暂时挂职,以杂号将军统军。而现在皇上却给了陵王一个实职。这……等于变相取消了陵王争夺储君的资格吗?

估计现在满朝文武心里都在嘀咕同一件事:这究竟……是奖?是罚?可不管怎麽说,这一安排确实堵住了质疑陵王杀戮的悠悠衆口,尤其是大皇子,安抚了他们满腔的愤怒。同时也算是给皇後一个交代……?衆人无不感慨圣意之难测。

而再看陵王……兰肃看不出情绪,也没什麽反应,只平静得殿下谢恩。

随後还是照惯例,该封的封,该赏的赏。

穆鑫加封车骑将军,银印紫绶,秩二千石。现在他与刘川职务丶俸禄相当,却比其银印青绶稍微高出一丢丢。

刘携为左将军,银印青绶,秩比二千石。

宫诚为右将军,银印青绶,秩比二千石。

其馀衆将领皆加官进爵,各有封赏。

退朝,依旧昆德殿,设宴。

兰肃因有伤在身,皇上特准其“设宴不必勉强,回见彰好好休养,不可大意。”

回到见彰,太医令为其仔细诊察——皇上特遣宫中御医,交代“陵王负伤,御医务必至意深心,详察形候,纤毫勿失,处判针药,无得参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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