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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师舌战朝堂 见彰各自为政(第4页)

刚入睡时,兰肃的睡眠很浅,几次惊醒,但每当睁开眼後,都看到刘川在身旁,握着他的手,抚着他的头,注视着他……渐渐的,兰肃的睡眠变得沉稳……刘川终于松了口气。

微微睁眼,看着自己熟悉的承尘,听着殿外园内翠鸟声声,闻着熟悉的熏香,兰肃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如梦似幻的感觉让他觉得一切都很虚幻丶难辨虚实。

扭头看到身旁还在睡的刘川——和衣而眠。看来是守了整晚。轻轻撩开遮住眼的碎发,手臂感受着他呼出的气息……淡然笑着——多麽的真实。

果然睡眠很重要,兰肃觉得精神好了很多。自出征那天开始,他一直是精神紧绷,不敢有半点松懈。

对外,属客场作战。路上行军自是不必说,即便有辂车,但沿途其实比风餐露宿也好不了多少。等到达战场,安营扎寨後,经常是人不解甲,马不卸鞍。他几乎每天都是着软甲而眠。

对内,他需要时刻堤防,防敌人眼线丶防自家内鬼丶防将领异心丶防暗箭伤人。即便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他仍需时刻打着十二分精神,因为他深知黎明前的黑暗,那往孤注一掷丶最後的挣扎往往才是最可怕。

直到回到朝堂,他都不敢有本分松懈,因为还有一衆秦桧等着给他扣上“莫须有”的罪名。这些,一直都让他精神高度紧张。而让他无法安心丶挥之不去的心魔,则是战场上的杀戮。他只要一闭上眼,那一张张死去之人的面孔便会排着对得出现在他眼前,原来素不相识之人,不知为何却如此在意……当杀戮越来越重,他竟然有些害怕睡着……从出征到昨日,他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

直到昨天刘川搂住他,或者说,当他搂住刘川後,他才觉得,心,彻底放松下来——是一种真真实实的踏实。

试着动了动身体……不知是御医医术高超还是心理作用,感觉伤口好了很多。可这极其轻微的移动却还是瞬间惊醒了身边之人,使其下意识的第一时间去握兰肃的手。

“刘子玄,哎!”朝刘川吹着气,“说好守着我的,自己倒睡着了。”装模作样埋怨着。

朦胧中揉着眼,“嗯,给人守灵不容易。”

“你能盼我点儿好吗?!”

“看来……是好多了。”刘川清醒了许多。

“御医果然是御医。”见对面瞬间板起脸,“哈哈哈哈,是你,是你,全是因为你!”抱着刘川,感觉特别开心,“我啊,总算明白当年刘秀征讨叛将彭宠时,为什麽非要带着阴丽华了。以後啊,我也要带着你。”

刘川被逗乐了,想起之前穆鑫曾说过陵王“想一出是一出,说变就变”,现在看来,也不是全无道理。“先换药吧。”

刘川眉头紧皱地看着伤口,“愈合得已差不多了。”手上小心翼翼丶动作轻柔。帮兰肃穿好衣衫,坐在床边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後只轻叹口气,“想吃什麽?”

“没太有胃口,”眼见刘川要变脸,“你决定吧。”

起身,开门,唤人,交代几句後赶紧关好门,“一会儿就在这儿吃,吃完好好休息。”

“御医说不可多动,不是不可以动。”

“你现在身体弱,到处走动易受风寒。”

“我又不是坐月子。”看着刘川大笑。可这笑,在刘川看来,好假。可能兰肃自己也觉得无趣便收起笑容,转而望向窗外,感叹着“已经到这个季节了……”不禁转脸看向刘川,“我只去了数月,而你,却是经年。”

二人相顾无言……直到门外内侍通禀,药已备好,并拿来了件刘川要的厚袍子。内侍把药端到床边,兰肃示意先放几案上。可刘川坚持药得趁热喝。于是兰肃只好起身,内侍为其披上袍子。

兰肃坐在榻上,看着案上的三只琉璃碗——一碗汤药丶一碗蜜水丶一碗白水。不由指着这三样“据说这在晋代叫云母碗,相传是服用长生不老药专用的。”看了眼刘川,“你这给我服的,可也是长生药?”在果不其然自讨了个没趣後,只好决定认命。手指捏着鼻子,一鼓作气喝完,然後赶紧含口蜜水对冲掉嘴中苦味,吐到旁边唾壶里,接着再用白水漱口,吐出。最後稍稍喝了些白水润喉咙。

刘川则一直在旁监督,对兰肃此般表现甚是满意,之後还不忘叮嘱,“过半个时辰才可饮茶。”

兰肃看着内侍收拾了几案,退出寝室,转眼对着刘川,“突然觉得你有管理後宫的潜质。”

歪了下头,“谁的後宫?”

脱口而出“自然是我的。”可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嗯。”刘川看着他坏笑,“说过你话多。看,言多必失了吧。”说着榻边坐下。

“看来这朝堂之上是锻炼人呀,这才几日不见长进不少啊,都学会给人挖坑了。”赶紧找补。

“知道是坑还跳?这几日不见你反而倒退了。”

这番话让兰肃有些出乎意料,侧头看着刘川——比他走前话多了,行事更加成熟了。总结了下,就是圆滑世故了。脑海中不觉想起一句话:福兮祸兮福祸兮。心里这麽想着,脸上却一脸委屈状:“你这麽欺负一个病人,于心何忍啊。”

刘川看看兰肃,“既然知道生病了,就该老老实实。”

“也是。”收起委屈的表情,但心里仍觉别扭。他明白,人会长大,会随着知识的增加变得懂事丶随着阅历的增加变得圆滑。退了锋芒,磨平棱角,刘川自然也不会例外。只是,最初刘川吸引他的,不正是那历经万千却不曾改变的……应该叫什麽呢?纯真?不是。执拗?也不是。眼神中透着的清澈?也许是。但最重要的,应该就是“历经万千却不曾改变”,这“不变”本身吧。既如此,那如果刘川变了……想着想着,手指便开始不自觉得在几案上轮番敲打起来……

刘川知道这是兰肃的习惯,每次考虑事情,想得入神时这人便会如此。只是这个声音,此时让刘川甚觉心烦。忍了会儿……见还不停手,便伸手按住了那制造噪音的源头。

兰肃正想得出神,手突然被握住,下意识回抽……突然意识到不妥,便擡眼看向刘川——这人一脸震惊的盯着自己。“呃……我……你突然……”

刘川深叹口气……在他看来,此时的兰肃像极了受到惊吓的小白兔,特别的警惕,异常的敏感。有些地方的学者们还给这种症状起了个名字叫PTSD。想来,虽然短短数月,但颠覆三观的经历,即便是他兰肃也不能容易消化。

这两天,兰肃都待在见彰调养,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怎麽说呢?有点像见彰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无人知。早上醒来刘川便已出门,等到中午回来吃个饭,下午还要出去。遇上忙的时候,回来就是披星戴月了。而两人之间,也一直是不温不火,总觉得有些什麽隔着。

兰肃觉得刘川变了,抛开这变好变坏暂且不论,单是这“变化”本身,就让他少了些许安全感。所以,对刘川便不似以前那般亲昵和信赖,说话做事多了些客套和防范。同时,对刘川还多多少少有些怨念,本来觉得那麽执着的一个人,这执拗的脾气是改不了的,可现在怎麽说变就变了呢?不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想到这些,就有些无名火,经常是一点儿的不顺心就发脾气,由着性子乱来,以至于静下来後,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

而刘川,自是察觉到了兰肃的变化。只是,他觉得兰肃是因为PTSD的原因,正常的应激反应罢了,便任由这人胡来,一个字儿也没说过兰肃。

每天起来,有早朝就上朝,无早朝就回大司马府署事。正午时赶回见彰,只因担心这人有没有按时好好喝药吃饭。陪其吃过午饭,聊聊闲天儿,便又出门。再回来时,还是监督他喝药吃饭丶休息丶换药。晚上也是以其伤势未痊愈,床上太挤恐碰到伤口为由,在床边陪着。等人入睡後,再守一会儿,确定兰肃进入了深度睡眠後,才回到一旁榻上。可实则,是担心自己情难自持,伤到这本就带伤之人。总之,刘川是给足了时间和空间让兰肃适应丶调养。

刘川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在意之人,而兰肃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同在意之人撒着娇。只是这二人是各自为政,都未曾想过同对方好好促膝长谈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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