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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回程路 龃龉辂车中(第2页)

“是什麽?”

“是……为‘权势’二字?”

“这个嘛……”兰肃摸着鼻子坏笑,“你作为代职大司马,没见诸位皇子都在极力拉拢你吗?!”

“我只问‘你’!”

四目相对,兰肃轻叹口气,“想听实话吗?”

真诚且坚定地点头。

兰肃看着刘川,又露出那被这人称为“拧巴”的表情——皱着眉,歪头乐……轻轻长吁口气,“应该算……没来得及想……吧……”

刘川不明就里得侧头,心想这算什麽回答?!可……觉得也算合理。毕竟皇上应该也是在酒局中话赶话儿之下,把他指与陵王做了伴读。而後来的上林……好像也是水到渠成丶顺了自然。所以……“那现在呢?”认为与其纠结于过去不如着眼于当下。

“现在?”兰肃颇感意外地看向刘川,心想,难道自己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还是自己之前说得不够明白?自己对其的喜爱和宠溺难道这人感受不到吗?可眼瞧着对面这位小将军问得是一脸正经,完全不像在逗自己丶更无欲擒故纵之意,便气儿不打一处来得犯坏之心起,于是面露难色丶万分为难且愧疚得摇摇头,长须一声:“肃,生而为人,恐不能免俗……”

刘川瞬间破防,笑骂了句“白痴!”他刚跑马灯般梳理事情时,发现了一件事,就是兰肃在讲述经过时,从头至尾没有回避亦无偏颇,立场始终中立,言语始终坦荡。且当他哪怕是把这人问急了的时候,这人也未曾避重就轻丶敷衍了事。始终一片冰心在玉壶般诚不欺他。这在这座充满尔虞我诈丶勾心斗角丶虚情假意的京城中,算是难能可贵的了。而兰肃,抛开其身份不谈,这人本身就是逢人只说三分话,全无半点儿真心来的性格。能如刚才那般开诚布公丶以诚相待……还要这人怎样?换位思考,倘若自己是兰肃,想要做到如此内不欺己的同时又外不欺人,也不一定有这人做得好。

再回想自二人相识以来,虽有吵闹可实际上兰肃不曾对他说过一句重话且处处迁就。这可不是因为其好脾气,陵王殿下出了名儿的难搞已是遍布京城。再观其上林对恭王绝不姑息的行事,也是可见一斑。但就是这麽一个人,在面对他时,却总是能照顾到他的感受,哪怕碰到和恭王那种事儿——从後续可知,兰肃在意——却也从未有半个字的埋怨,反而一直在宽慰自己。所以,兰肃做这些,难道就真如其所言的“肃,生而为人,恐不能免俗……”的为逐“权势”?刘川也许不懂世故圆滑,但他不傻,他绝不做那种“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之事。

兰肃见刘川难得笑一回,便探身靠近,近到几乎要贴上的距离,“你知道吗,你很少笑。像这种幸福的笑,更少……”

也许是因说话之人的声音轻柔且低沉,或许是因其含情脉脉的眼神,更或是为那绵绵细语时吞吐气息的戏痒感作祟……可不管为何,刘川已然被撩得面颊泛红。

“只是你呀……”见目的达成,兰肃慢慢回身。恢复到平日里那个没正经儿的语调,甩出句“还是不笑好看!”

刘川瞬间变脸,“你也是不说话俊雅。”

“哈哈哈……你呀,真是不吃一点儿亏!”

“也没见你少说一句。”白了眼兰肃,“所以,你之前说人不能给我,是……因为他?”

“呃……”

“不是他?”

“嗯……”

“不只他?”

“……”

刘川脸色越来越难看,目光犀利“你到底什麽意思?!”

“你别急呀!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突然少有的正经,“没有十成把握的事儿,我不想许你。”兰肃看得出,与自己信口开河丶满嘴跑火车不同,眼前这主是个一诺千金重丶说到做到之人。而对于刘川这股子执着劲儿,兰肃想要珍惜——给足了安全感以至于让其不忍辜负。于是叹了口气,自嘲得笑着:“我知道你又要说我又当又立,就算……是吧。”

“就是……以色侍人这种事儿它不能自己控制?!”言语犀利,含沙射影。

“你呀,从刚才我就想纠正你,这怎麽能叫‘以色侍人’呢?!想内东汉刘秀不也靠迎娶汉室宗亲真定王刘杨的外甥女才起得家吗?内高欢不也是因为攀上娄昭君的高枝儿才变成後来的北齐神武帝吗?还有西汉高祖丶隋文帝杨坚……都说了是利益交换丶各取所需!”

见刘川一副不以为然且嗤之以鼻的轻蔑,便拉起架势继续道:“行!咱退一步讲,咱就说这‘色’!越大夫范蠡以西施乱吴王志,终助越灭吴。东汉司徒王允用貂蝉离间吕布与董卓,终铲除汉贼。还有妹喜丶褒姒……古往今来,哪儿哪儿都有,倒也不掉面儿。你要说那些都是凡夫俗子,亦非正人君子所为,那古之神圣女丶化万物者的女娲,这够神圣了吧?炼五色石补苍天丶断鳌足立四极丶抟黄土以作人,还不一样派妲己迷惑帝辛,致使殷商灭了国?!所以由此可见呀,这‘色’呢,它就只是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

“合着搁这儿,帝辛亵渎神明就是真的,就不是捏造了?!”刘川想起之前在见彰,二人吃饭聊天儿时,曾说起坊间对陵王的传言,兰肃就曾拿帝辛被诬陷为他自个儿正名。

兰肃见刘川仍旧未被说服,便决定以魔法打败魔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行!你要这麽聊也成!那我问你,你熟读兵法,内《三十六计》是不是有一计叫美人计?”

刘川白了眼兰肃。

“还有,你不是读《六韬》吗?这在武韬里是不是叫文伐?文伐十二节,四曰娱以美人,十二曰进美女以惑之。对吧?”

刘川撇撇嘴。

“当年西汉孝武为拉拢乌孙,让刘细君前去和亲,还令其入乡随俗丶在旧国君崩後嫁给新国君。还有内解忧丶文成丶王昭君……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虽说是牺牲了一人的一生,却也是凭一己之力保了一方太平。”说此话时,兰肃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重新对上刘川的目光,“你西征时也不是没见过,若只用‘色’就能平事儿,它不比搭上全天下战火纷飞丶杀得横尸遍野丶血流成河而民不聊生好吗?!”

“你……”虽说还是不认同,但西征的惨烈确实历历在目……于是无奈摇头,“你是不是学得纵横派?”

“哎?!你瞧不起谁呢?!像苏秦丶张仪那种只谈富贵不论节操丶给利益就干丶唯利是图之辈,我学他们?!我犯得着吗?!”白了眼刘川,突然一脸坏笑道:“不过你还别说,据说他俩呀,还都是你们武将追捧的内兵法大家丶鬼谷子的学生!”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俩不学好,这怪不得别人!因为战争可不是靠一张嘴分析形势,权衡利弊就能定胜负的。任他们再如何开言欺陆贾,出口胜隋何,也不成!”

“你说这个我同意!但你不能说,同样的计策,它在兵书上就是对的。而我用,就是错的吧?!”

刘川明白,论扯淡,自己断不是这人的对手。所以“那这麽说,还委屈你了?!”特别不待见地扔出一句。

“我不委屈,我只是……不想委屈你。”

“你想要什麽?……皇位?天下?”刘川看着兰肃,一脸孤傲却信誓旦旦,“我给你!”

“你给我?!”索性上前,蹲在刘川面前,直视着这人,指着自己,“我兰肃!堂堂陵王殿下!当朝七皇子丶受封的诸侯王。找一人儿就为了让他为我常年四处征战,为我出生入死打天下,而我自个儿在家天天歌舞升平丶坐享其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麽误解?!”

“为人将者,唯君所命,虽赴汤蹈火,死无辞也。我为你征战天下,有何不妥?!”

“你!……少和我来这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丶三纲五常的仁义礼智信!我要想找一共谋大业丶开疆拓土的主,它怎麽也轮不到你!”所谓急生乱丶忙出错,兰肃显然有些急了,所以,是口不择言了。说完,自个儿也觉得过了,可就是坚持不道歉。也不是骑虎难下,就因为他自己也在气头上。而且,要陵王认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闻所未闻。

可由于自知理亏,兰肃也是赶紧调整着情绪。稍作收敛道:“我也是不想你再出征。我想要的,自个儿会争取。你呢,只要享受便好。”

四目相顾……

刘川此时正因为兰肃的那句“怎麽也轮不到你!”而愤愤不平。又想起穆鑫在朝中的显赫威名……这个感情小白可能还不明白自己是在吃所谓“情敌”的醋。听起来万分不屑丶实则醋意满满地“哼!”了一声,“你想要的,我会给你!‘你’!只要享受便好!”强压愤怒,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啧!我说刘子玄,你祖上跟内楚人卞和是不是有什麽关系?怎麽就这麽执拗呢?!”兰肃就纳了闷儿了,不明白为何每次他俩正经聊天儿,甭管开始多轻松,聊到最後都是不欢而散。“行吧!……停车!”兰肃气鼓鼓下辂车,示意仆夫牵过留影。翻身上马,策马扬鞭,一骑绝尘,转眼便消失在路尽头。留下一衆跟也不是丶留也不是的大队人马,在後面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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