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净话说一半,想起自己的处境,整个身体往旁边缩了缩,如果被陈端看到,她宁愿掉下去摔死。
太丢人了。
“没什麽,你走吧。”
孔净咬牙忍耐小腹一浪高过一浪的锥痛,声音从高处传下来,又闷又拧巴。
陈端轻轻蹙眉,有些不解。
下一秒,视线捕捉到什麽,他垂下眼睫,颜色透白的耳廓瞬间烧红。
孔净比他还要红,“你快走——啊!!”
她一激动,重心不稳差点从半空掉下来,还好身体本能反应抓住了前面的树枝……尖尖。
孔净下半身坐在横着的树干上,上半身被弹力十足的树枝尖尖带着很有节奏地上下丶左右晃动,某个瞬间她甚至感觉到屁股已经离开树干,脚下腾空,摔断腿的梦想近在咫尺。
可悲的是并没有,她就像个马戏团新人被迫在树上表演一番。
陈端仰头又低头,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然後就听见了头顶上方传来“哇”的一声。
孔净哭了。
陈端:“……”
“你要不要——”
“闭嘴!!”
孔净哭得抽噎不止,这种哭法只在很小的时候被李贤梅用可乐瓶打屁股时才会出现,现在的情形和被打屁股也差不多了,就是伤害性寥寥侮辱性极强。
然而她越哭,某个部位传来的流泻感越强,腹痛也越明显,孔净的心理防线完全崩了。
她边哭边不忘叫陈端走,又骂又威胁。
不过这种“骂”与“威胁”是她自认为的,毕竟脏话词库匮乏,喉咙又被哭声占据,听在别人耳朵里不过是“呜呜呜”一样吹过树梢的风。
陈端立在树下石化了一样,脸上看不出有什麽表情,只是绯薄的双唇紧抿着,耳廓也由桃红转成了血红。
过了一会儿,孔净在哭骂之馀听见异常响动,警觉拉下捂脸的手,“……谁让你上来的?!——下去!!!”
陈端仗着身高腿长悄没声就攀上了树,猫身在离孔净半米远的地方,一手抓着头上的枝丫,另一手把提着的布袋递过去。
“是要教我画画还是怎样?!陈端你是不是有病!”孔净认出这个帆布袋是陈端用来装空白本和铅笔之类的画具。
“……”,陈端眼皮微擡,擦过孔净後脖颈蓬茸的碎发随即移开,他声音不太自在,“给你挡一下。”
孔净不想要,她只想一个人待在树上自生自灭。
但显然,不可能。
孔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忍着被人看了笑话的羞耻心从树上下来的。
陈端背对着通过声音分辨她安全落地,不知怎麽微微松了一口气。
孔净两手提着帆布袋背在身後,刚要走,面前的少年两手撑在膝盖上,弯下了腰。
“上来。”
“……不要!我自己能走!”孔净很决绝。
“林子里黑得早,走慢了……有鬼。”
孔净:“……!”
陈端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抿着唇视线微微朝後扫去。
孔净快气死,两眼一闭,爬上少年後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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