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却被突然的力量牢牢箍住。
陈端往前半步,捉着孔净手腕的同时垂下头来。
留给孔净的空间小得可怜,在书桌和陈端之间她快要喘不过气。
“你想干什麽?”她抿紧唇,类似猫眼的双眼,後尾微微泛红。
陈端的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孔净的脸,两人身上一样又不一样的皂香剧烈碰撞丶交织。
可他还在继续往下,脸对脸,视线冷钉子一样钉死在孔净的双唇上。
孔净不想退却,刚才她已经用极端的方式把快要拉断的皮筋变松了,她不要再变成被动的一方。
可是,可是陈端的呼吸已经洒在她的上唇,如果他再往下,他们就会——
在发生那种事之前,孔净猛地侧过脸。陈端的唇干燥丶滚烫,随着她的动作从她嘴角划过脸颊,在她耳根停顿很短的时间。
“放开!”
孔净用力挣脱。
但身高丶体型悬殊,无论她怎麽使劲,还是被困住。
隔着衣料紧密摩挲,嚓嚓的细碎声音在房间里四散。
就在孔净准备张口咬人的时候,陈端空着的左手从她身边擦过,手掌“啪”的一下撑在桌子边缘。
一瞬间,孔净完完全全被他囚禁,他手臂上的疤痕真正成了囚锁。
“给我钱还我,说我青春期躁动原谅我,好,那你告诉我,你又为什麽要当着我的面脱衣服穿衣服?孔净,你到底把我当什麽?”
陈端满身戾气,双唇烫得惊人,贴着孔净的耳朵问她。
孔净在轻微地抖,她不清楚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还是说是别的什麽原因。
她低下头,额头抵在陈端的胸口,以此让两人贴在一起的身体远一些。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青春期躁动,”她声音很闷,语调不平,极力维持着逻辑,“动物本来生理上的反应。我们其实早就应该分开住,天天搅在一起,生理上的反应会让人産生错觉,你们男生不是自然就有晨……勃的现象吗?没有人在身边也会晨|勃,有人在旁边也许会误以为是因为这个人才这样!但其实不是!!如果不克制就会犯错……”
“所以你是在身体力行地告诉我,我只是个犯了错的动物。我就算起了什麽念头,也不该对着你,对吗?”
还是把他当狗。
陈端嗓音低沉冷峭,一把热沙似的滚进孔净的耳朵,她浑身都烧起来了。
“对!就是这样!你明白了吗?这不对!!”
孔净受不了这麽长时间的身体接触,已经完完全全越线了。
但陈端不这麽觉得,他恶劣至极,事情一旦做了就要往极端的方向发展。
他牢牢困住身前的人,双唇烙铁一样从贴着孔净的耳朵变成要含不含,孔净疯了一样推他,踩他的脚,用膝盖顶他。
可不敢出声了。
因为李贤梅和孔大勇的房间就在隔壁,她怕自己失控招来他们。
这个显而易见的弱点被陈端抓住,何况还存在巨大的体型体力差距,陈端燃着蓝色焰火一样压迫在身前。
他告诉孔净:“抱歉,姐姐。你说对了,我就是动物。所以,你做好准备了吗?”
十年,这是陈端第一次正式对孔净使用这个称呼。
却是在这种逾越背德的时候。
孔净浑身战栗。
但下一秒,所有桎梏烟消云散。
紧紧抵压在她身上的人退後两步,静黑的眸子稍稍眯起,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观察她有没有做好准备。
孔净没有停顿,在陈端往後退的同时她往前,鞋尖抵着鞋尖,扬手就挥上去。
一声脆响。
陈端的脸被打偏,他吮吸着口腔里的铁锈味。
孔净拢紧双臂,太晚了不敢出门怕引起李贤梅的注意,只能转向靠窗的床。
扯动帘子的手很用力,上面的铁丝都往下坠了几分,像是要掉下来。
爬上床的速度也很快,拖鞋都踢飞到床底下,孔净靠墙侧躺着,从头到脚把自己盖在被子里。
却没有哭出来,也没有流眼泪,只是平静地抱着自己。
几分钟之後,她听见脚步声响起,不是往这边。
然後是门板开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