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
“有人在吗?”小佣往内走,换了一间房间敲门。
敲了片刻,没有人应。
“会不会出去了?”东家说。
“推门吧。”东家兄长说。
所有厢房的门都不设外锁,要锁门,只能从内里用门栓卡上。东家向来对兄长言听计从,更遑论当初办传舍时,胞兄出了一部分钱。
当即东家亲手推开房门。
房中空无一人。
“出去了?还是无人住?”东家问小佣。
“噢噢,这间是空房,没人的。”一直迷迷糊糊的小佣这才反应过来,话落便挨了东家一记啪头,他忙抱头求饶,“下一间不是,隔壁那间是个女郎住,她绝对在里面。”
“你怎的知晓她在?”东家兄长问。
小佣没多想:“她方才下楼,本来不住的,後来又续了两日房。”
“方才?”一人出声。
“对,就是方才,你们初到那会儿,续费後她便上楼了。”小佣一边说,一边走到长廊尽头的房门前,擡手拍门,“女郎,烦请开开门。”
里面没有应答,也没有声音。
东家擡手推,发现其内门栓卡上了,门推不开。
“女郎?!”小佣还在拍门,“烦请开门,城中来了要犯,如今要登记一下传的信息。”
房内依旧静悄悄的。
“不会是睡着了吧?不应该啊,一刻钟前她还下来过……”小佣自言自语。
“都让开。”这是要踹门的意思。
东家不大乐意,但见胞兄一脸坚决,且他身旁那人打扮不似常人,只得把婉拒之辞咽回腹中。
“呯——!”
房门挨了巨力一脚,内里不算粗的门栓被振飞,两扇房门猝然打开。
一阵凉风忽的吹了进来,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掌狠狠拨动几人的神经。
这间厢房不算大,并无内间与外间之分,站在门口就能看到内里的床榻。
而此刻,衆人分明看到一条拧成绳的被子一端系在床柱上,另一伸向敞开的窗户。
有两道身影同时箭步上前,齐齐奔向窗边,探头出去看。
窗外,散开的被子随风飘扬,楼下的小巷空荡荡的,哪儿有人影。
“绝对是她!方才她就在房中!”
“她才走不久,绝对走不远。”
有人手一撑,利落上了窗台,抓着这条被子做的绳“咻”的往下滑动,不过转眼就双脚踩地。
小巷分有两端,那人先往主街道的那头冲,只是街上行人神色如常,并无看到任何一人在跑,他又倒回另一头查看。
而另一头连着的是小巷,别说人了,连只飞鸟的影子都没有。
楼上。
东家兄长正在盘问小佣:“那女郎当时穿什麽样的衣服,面容如何?你快速速道来。”
小佣结巴道:“就,就普通妇人的打扮,脸黑黑的,面上还有不少黑痣,她习惯低着头,我未看太清。”
……
黛黎已经溜出了两条街,但压在她心口的那块无形大石岿然不动,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们追来了,这一片都不安全。
昨日她去了很多地方,把夏谷大部分都逛了,如今离开这片区域後,倒也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