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她猜测的那样——
傅令声看不见了。
那块砸在他头上的大石头尽管没能让他永久睡着,可压迫着他视神经的淤血只能通过手术摘除。
而那个位置,哪怕手术过程中有一点失误,很可能会死亡,轻一点的,也有不可逆转的伤害。
乔知栩知道他不想让她知道,所以,她假装不知道。
就那样头也不回地出了国。
甚至,出国那天,她都猜到傅令声出事了。
可她依然铁石心肠得没有问一句。
後来,还是她爸爸乔教授从师兄那边得知,傅令声那天颅内压突然增高,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乔知栩不敢回忆自己得知这个消息时的感受。
那种心脏和喉咙被同时扼住的窒息感,让她痛不欲生。
有那麽一瞬,她甚至想要冲回去,告诉傅令声,不管了,看不见就看不见了,能活着就好。
可後来,那股冲动又被她生生压制住了。
她知道,傅令声那样骄傲的人,怎麽可能让自己一辈子当一个看不见的瞎子。
他还有机会看见的,而她,就是这个机会。
从那天开始,她就没日没夜地待在实验室里,大笔大笔地投钱进去。
现在,离那个机会越来越近了……
“好!!!”
鼓掌声,欢呼声,将乔知栩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回神时,她才察觉自己的脸上冰冰凉凉的,不知道什麽时候落了泪。
擡手将眼泪擦掉,她收拾好心情,采购了灯笼对联等等过年装扮的东西回去了。
她买的小别墅附赠了一个100平的院子。
她实验压力大的时候,就会在这花园里种上许多各色各样的花。
D国的冬天,温度很低。
院子里那几棵三米左右高的树,此刻只留下一片枯枝。
白色的雪,落在树枝上,屋顶上,院子的围栏上,让整个别墅,被简白的色调包围,带着别样的滋味。
铺着雪白地毯的客厅里,墙边的壁炉烧着火,窗外的冰花打在窗户上,被壁炉内倒映出一朵火红色的花。
乔知栩坐在地毯上,学着短视频里的教程,剪起了窗花。
不知不觉间,暮色落下。
院子里圣诞节那时装好的圣诞树,自动亮起了感应彩灯。
乔知栩刚要起身去开灯,门铃在此时响起。
她赶忙起身去开门。
“张阿姨,您……”
打开门的瞬间,面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的视线。
熟悉的气息,瞬间盈满了她的鼻腔,让她整个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