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废弃仓库的压抑,外界略显刺眼的阳光和嘈杂的城市背景音,反而让岬佑月和菊池启太郎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两人都做了简单的伪装——岬佑月放下了总是利落扎起的长,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镜,换上了一身常见的深色休闲装;启太郎则扣上了一顶不起眼的鸭舌帽,背着一个半旧的帆布包,看起来就像个出门帮家里跑腿的普通青年。
“我们……现在去哪,岬小姐?”启太郎亦步亦趋地跟在岬佑月身后半步的位置,双手紧张地抓着背包带子,眼神不住地扫视着周围的行人与车辆,任何一点异常的声响都能让他心跳加。
岬佑月的表现则冷静得多,她步伐稳定,目光平视,但眼角的余光始终保持着最高级别的警戒。“去城西。”她低声回答,声音几乎淹没在街头的噪音里,“我记得那里有一家药店,是我大学时一位关系很好的同学开的。她叫水泽夏美,毕业后就继承了家里的这家小药店。现在……我们急需药品,而且……”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夏美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至少在她那里,我们不用担心被立刻出卖。”
这是一个风险与希望并存的选择。依赖于过去的人际关系,同样意味着可能暴露这条线索,但在目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这已是岬佑月能想到的最可靠的去处。
他们不敢乘坐任何需要身份登记的公共交通工具,只能依靠双腿,在尽量避开主干道的小巷中穿行。城市依旧运转着,霓虹灯广告牌闪烁着廉价的色彩,行人步履匆匆,无人留意这两个看似普通的男女。但这种表面的正常,却如同一张脆弱的薄膜,仿佛随时都会被无形的力量撕裂,露出其下隐藏的残酷真相。
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穿越了数个街区,他们才抵达了位于城西一片老居民区边缘的“水泽药店”。药店门面不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招牌上的字迹甚至有些褪色,与周围逐渐现代化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玻璃门后透出温暖的灯光,在这片灰暗的街区中,莫名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岬佑月在街角阴影处停下脚步,仔细观察了药店门口和周围街道的情况。几分钟后,她才对启太郎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推开了药店的玻璃门。
门铃出清脆的“叮咚”声。
药店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一些,货架整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品和消毒水的气味。一个穿着白色药剂师服、围着浅蓝色围裙的年轻女子正背对着他们,踮着脚在最高的那层货架上整理着药品。听到门铃声,她一边说着“欢迎光临,请稍等哦”,一边熟练地将最后一盒药摆正,然后拍了拍手,转过身来。
她看起来和岬佑月年纪相仿,梳着利落的马尾,脸上带着温和而略显疲惫的笑容。当她的目光落在岬佑月脸上时,那笑容明显凝固了一下,随即转变为毫不掩饰的惊讶。
“佑……佑月?”水泽夏美几乎是脱口而出,她快步从柜台后绕出来,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真的是你?你怎么……”她的目光快扫过岬佑月略显凌乱的型和普通的衣着,又看了看她身后紧张不安的启太郎,眼中的惊讶迅被担忧所取代。“外面……你们……”
“夏美,好久不见。”岬佑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我们……遇到点麻烦。需要一些帮助。”
“跟我来。”水泽夏美没有丝毫犹豫,她迅走到门口,将门口“营业中”的牌子翻转成“暂停营业”,并利落地拉下了卷帘门。内部的光线暗了下来,只有里间办公室透出的灯光提供着照明。
“店里……就你一个人?”岬佑月谨慎地问,目光扫过略显空荡的店铺。
“嗯,最近……不太平,我让兼职的学生先回去了。”水泽夏美含糊地应了一句,引着他们穿过货架,走向后面的小办公室和储物间,“这里说话安全些。”
办公室兼做调配室,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洁。水泽夏美示意两人坐下,自己则靠在放满各种药瓶的桌边,双手交叉在胸前,眉头紧锁地看着岬佑月:“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还有外面那些传闻……流星塾……”她的消息显然并不闭塞,已经将岬佑月的出现与近期的一些风波联系了起来。
岬佑月深吸一口气,知道时间紧迫,不能再多做隐瞒。她简略地说明了他们正在被一个庞大的势力追杀,有同伴(特别强调了腿部严重的钝器伤和淤血)急需消炎药、止痛药和处理外伤的敷料绷带,并且……他们还在寻找一些特殊的信息。
“我们在找……可能不愿意伤害人类的……奥菲以诺。”岬佑月说出这个词时,紧紧盯着水泽夏美的眼睛,观察着她的反应。
出乎她和启太郎的意料,水泽夏美在听到“奥菲以诺”这个词时,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恐惧,但似乎……还有一丝了然?她并没有立刻表现出普通人类听到这个词时通常会有的极度惊恐或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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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找他们?”水泽夏美的声音有些干涩。
“是的。这是我们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出路。”岬佑月捕捉到了对方那细微的异常,心中一动,“夏美,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水泽夏美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的带子,似乎在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挣扎。办公室里一时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和三人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终于,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岬佑月和一脸期盼的启太郎,仿佛下定了决心。“我……我可能帮不上直接的忙。”她缓缓说道,“但是……我的兄长,水泽润,他……他在几个月前,遭遇了一场严重的意外,醒来后……就变得有些不同了。”
她斟酌着用词,语气充满了担忧与困惑。“他变得很少回家,总说在外面找到了‘同类’,说他们在寻找一条‘不同的路’。他偶尔会偷偷回来看我,给我带一些……非常罕见,甚至药典上都难以寻觅的药材。”她说着,转身从锁着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巧的、古色古香的木匣。
打开木匣,里面衬着柔软的丝绸,放置着几块表面呈铜皮色、质地坚实、带有瘤状突起的根茎,以及一些卷曲成螺旋状、色泽金黄的干枯茎条。
“这是三七,而且是年份极足的野山七,活血化瘀、消肿定痛的效果极佳,对严重的跌打损伤有奇效,通常只生长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之处。”水泽夏美指着那些根茎说道,然后又指向那些螺旋状的茎条,“这是铁皮石斛,滋阴清热,益胃生津,能加组织修复和体力恢复,多生于悬崖峭壁的岩石缝隙中,极难采摘。我哥哥说……这是他的‘同伴’们特意找来给我以备不时之需的。”她看向岬佑月,眼神意味复杂,“佑月,你们说的‘不愿意伤害人类的奥菲以诺’……是不是就是指……”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能轻易获取这些生长环境苛刻、采摘难度极大的珍稀药材,本身就暗示了那些“同伴”的非同寻常。
岬佑月和启太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希望的亮光。这简直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尤其是这些药材,正是乾巧现在最需要的!
“水泽小姐!”启太郎激动地几乎要站起来,“这些药材……还有您的兄长……他现在在哪里?我们能见见他吗?或者,能联系上他吗?我们真的非常需要帮助!”
水泽夏美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歉意和更深的不安:“抱歉,他行踪不定,每次都是他主动联系我。我……我没办法直接找到他。他上次回来,还是三天前,人看起来瘦了很多,精神也很疲惫,好像……好像在躲避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她将木匣推给岬佑月,“这些药材,你们拿去,应该能帮上你们的同伴。另外……”她走到桌边,拉开另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用某种坚韧植物纤维编织而成的简易护身符,护身符中央,似乎还嵌着一小片干燥的三七切片。
“这是他留下的,说如果遇到真正需要帮助、且心怀善意的人,可以把这个交给对方。他说……他的‘同伴’们,或许能认出这个。”护身符手工粗糙,却透着一股山林的气息与药草的微香。
岬佑月郑重地接过木匣和护身符。“谢谢你,夏美。这可能是……救命的线索和药物。”
水泽夏美看着岬佑月,眼神复杂:“佑月,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卷入了多深,也不知道我哥哥他现在到底……但请你们,如果见到他,告诉他……我很担心他。还有……请你们自己也一定要小心。”
她不再多问,迅转身,又额外包好了岬佑月之前提到的西药和绷带,一起装进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塑料袋里。“这些应该能应付一阵子。不够……再想办法联系我。”
交易完成,气氛反而更加沉重。他们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宝贵线索和急需的、对症的药材,但水泽润的处境,以及水泽夏美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都预示着前路的艰难与未知。
“我们该走了。”岬佑月提起塑料袋和珍贵的木匣,对水泽夏美点了点头,“保重,夏美。今天的事……”
“我明白。”水泽夏美打断她,勉强笑了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快走吧。”
卷帘门再次被拉起,外面的光线涌了进来。岬佑月和启太郎向着水泽夏美最后点了点头,迅融入门外街道的人流中,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水泽夏美站在重新变得空荡的店里,看着缓缓上升的卷帘门缝隙外那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双手紧紧握在胸前,眼中充满了对挚友与前路的深深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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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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